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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坤 发表于 2011-3-31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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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二十一章[/b]

  李晓晨再一次开始找工作,发着上一次制作好的简历,也不管远近,有人叫她去面试就去,只是结果都不太理想。有一份工作是一件踏实的事情,没关系,慢慢来。李晓晨这样想着。
  生活还在继续。李晓晨不是青春期的少女,她不会闹脾气,耍性子。廖清和最近每天都很早回家,有工作也是在家里完成。他也许感觉到了李晓晨心理的变化,总是去讨好她。每天吃完饭主动的刷碗,洗完澡把浴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工作不忙的时候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电视,节目都随着她。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只是昨天和今天的心境已完全不同。
  这个每天把她抱在怀里的男人,说着好听的话哄着她的男人,不过只是把她当作雌性动物,而不是李晓晨。只是自己心里想着是一回事,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么些日子以来的甜美和安逸让她心里已经滋生出了期盼,一通电话把所谓的期盼生生的扼杀了,也好,还原了生活的本来面目。
  林跃打电话来要照片,李晓晨告诉她被她销毁了。他很生气责怪说为什么不让他看一眼。李晓晨苦笑。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也和他说起要找工作。
  李晓晨办了一张健身卡,开始每天去游泳,也去小区的美容院。想开了,身体和美丽都是自己的。
  那天正枕在廖清和腿上看电视,接到林跃的电话,说有个朋友的公司要招人,问她愿不愿意去,李晓晨当然答应。她很感谢林跃,这是她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朋友。
  “谁的电话,说了那么久。”
  “我同学。”
  “哪个同学?”
  “上次见过的林跃。”
  “哦。都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李晓晨在书房接完电话回来双手抱膝的坐在沙发上。她想和廖清和说有关工作的事情,不管他同不同意她都要去上班。
  “清和,我想去上班。”
  “怎么突然之间又想去上班了?我给你的钱不够吗?”廖清和非常生气。
  “我在家里呆得太无聊了。”
  “不是说好了生一个孩子的吗?”
  “我没说不生孩子啊,我也想生,可是和工作不矛盾的,怀孕了还是可以继续工作的,况且我还没怀孕呢。”
  “你如果呆在家里无聊,我介绍些朋友的老婆给你认识,你可以和他们去逛街喝茶。”
  “我不要。清和,我想要一份工作,即使你不同意我也要去,即使去乡下的工厂我也不在乎。”李晓晨说得斩钉截铁。
  “你一定要这样?就是不愿意呆在家里?”
  “是。”
  廖清和看着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想了想说道;“那我给你安排好不好?去我公司,每天呆在我身边。”
  “不用,那样不方便,我自己可以。”
  “晓晨,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给你的?”
  “清和,我没有拒绝,我只是想要有我自己的生活,这样对我们都好。”
  争论没有结果,一个晚上都对着廖清和冰冷的背,大概真的生气了,只是半夜十分,李晓晨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他身边靠。
  第二天早上醒来,身边没人。以为廖清和上班去了,从来没那么早起过。走出卧室,廖清和坐在沙发上看刚到的早报。餐桌上放着已经准备好的早餐。廖清和头也不抬的说道:“起来了,准备吃早饭。”这让李晓晨摸不出头绪,和昨晚截然不同的态度。
  餐桌上,廖清和给李晓晨夹荷包蛋的蛋白,李晓晨喜欢吃,两个人闷闷的吃着。快吃完时,廖清和不温不火的说道;“晓晨,你要去工作就去,随你好不好?只要你高兴。”
  李晓晨很讶异廖清和的转变,嘴里含着稀饭,看着他,生怕他下一刻又改变主意。廖清和接着说道,“我叫朋友帮你安排一下,好不好?自己找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说的是,她这两天也感觉到了,不是对方不满意自己,就是自己不满意对方。可是已经和林跃说好了今天去看看的,其实让廖清和安排工作多少让人觉得还是在依附于他,而不是自己独立的做一件事情,她不想这样。
  吃了两口稀饭才慢慢的道;“林跃帮我介绍了家公司,已经说好去看看了。”
  廖清和眉头微皱,“找工作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我也不是一定非要你留在家里。”
  “我先去看看吧,如果不行再听你的好不好?”
  “晓晨。”廖清和叫了她一句,却没了下文,低头继续吃着碗里仅有的一点稀饭。
  面试很顺利,大概是有人介绍的缘故。在路上,林跃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那家公司的情况。一家刚刚组建的新公司,老板不管业务,通常也不在,是林跃的朋友,李晓晨去是做市场部内勤。工作比较简单,每天只要接电话,收发传真,做报表,发邮件,然后经理外出时负责接待来访的客人。公司是意大利某医疗设备中国区域的总代理,目前在市场开发阶段。
  李晓晨没想到她的上司是一个年过五旬的长者,姓祁。岁月爬过的脸上透着智慧,还有一幅不服老的精神头,人很爽朗,声音洪亮,谈话中尽显光明磊落,有一种一言九鼎的气势,想必年轻时也是个人物吧。他很满意李晓晨,让他第二天就来上班。李晓晨觉得跟着这样的人上班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林跃似乎和他很熟,叫他老祁,看上去也很尊敬他。
  出来时,林跃告诉李晓晨,老祁可是老板用重金聘用来的,人非常有意思,做生意也很有一手,知识渊博,跟他可以学到非常多东西,无论是做人还是处事。
  李晓晨知道廖清和不太高兴,面试回来后,买了鸡和猪肚,把其中的半只鸡放进猪肚里然后封口,放些姜片煲汤。做这些费了些时间,加上煲汤,几乎花了一个下午。
  屈娟娟的事李晓晨没问过廖清和,至于有关手机代理的事,不想也知道肯定是给她了。对于廖清和的过去,她几乎一无所知,有时想来好笑,这样的两个人也可以结婚,可以生活在一起。其实这么久以来,她看到的廖清和只是居家的廖清和,在家里把她捧在手里的廖清和,甚至差一点将她心融化的廖清和。她不知道工作中的廖清和是什么样子,是严肃或是像平常一样温和的笑着,也不知道应酬的廖清和是否和别的男人一样……她对他的前一次婚姻也一样所知甚少,她常常在想那么貌美的妻子廖清和真的是不在乎的吗?那么他在乎的又是什么?也许有些事情,有些问题不是她李晓晨所能理解或者参透的吧。
  李晓晨在书房里上网,不经意的注意到了哪个偌大的地球仪。地球仪在整个房间中是很醒目的,但李晓晨从没有去转动过。偶尔廖清和会站在那里发上一会呆,每每那时她真想凑过去问他站在那里想什么。这时她来了兴致,随意的转动着,察看自己所在城市的位置,没有标明,只能指出大概的方位。然后继续察看自己出生的那个城市,还有喜欢的欧洲国家。手指在欧洲中部停下了,在德国的西部,上面用记号笔写着“Dortmund ”,旁边的地标被磨得有些发白。多特蒙德,一个很小的城市。廖清和最喜欢的球队,常常在深夜起来就为看一场比赛。她不明白为什么廖清和那么喜欢这支球队,喜欢那个城市,他是先喜欢上那个城市再喜欢那支球队,还是喜欢球队然后连带爱上了那个城市。或许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
  廖清和晚上回来,喝着李晓晨为他煲的汤,他说他很幸福。李晓晨有一丝怔仲,看着他的表情,无疑是一脸幸福的表情,原来他也是知足之人。但李晓晨不明白是汤给他带来的幸福感还是煲汤的那个人。
  廖清和照例在那晚刷碗,他说为了报答他为他煲汤的妻子。李晓晨擦着厨房的灶具,好一幅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景致,李晓晨的心里也豁然了不少。就这样吧,何必苛求太多,不幸福不是因为得到的太少,而是因为你想要的太多。

坤坤 发表于 2011-3-31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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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二十二章[/b]

  这份工作李晓晨做得得心应手。她和经理老祁一个办公室,中间隔了一道厚厚的摩莎玻璃,李晓晨在外面。公司不大,只有市场部,售后部,财务部。人事管理由总经理的另外一家公司的人事部统一管理,这有点奇怪,不过一般也不会管到他们头上,只是备份档案。
  公司有个副经理,很年轻,看上去有些浮躁,听说是兼职,有时会过来泡茶,和老祁聊些工作上的事,李晓晨没事时也会被邀请加入,给他们泡泡茶。老祁是新入这行,五十多的人了,这点让李晓晨由衷的佩服,等于是再创一份事业。副经理小官和老祁打着哈哈,说什么资源共享之类的话,李晓晨虽不是做业务出生,但这些还是能听出来,两个人若用业绩来论,基本是竞争对手,各做各的,不相互抢客户就不错了,再说小官是兼职,表面上是挂牌的副经理,出了这个门,谁还理你。老板看重他的也就是他手上的那些客户吧。
  小官手里有些资料,交给李晓晨说道,“小李,反正你没什么事,有空帮我打打电话吧,看看有没有意向客户。”这本不是李晓晨份内该做的事,由于新来也不好拒绝,于是承接下来。
  “对,对,年轻人多做点事。”老祁在一旁附和,“我也有些资料,等他的打完,再做我的那份。”这下有事做了,拿一份工资干两份活,也好不会那么无聊。
  小官走后不久就接到他的电话,交待李晓晨如果老祁要资料必须打个招呼。其实不说李晓晨也不会给的。
  下午四点整理资料,老祁向李晓晨要小官给的资料,这让她很为难,于是怯怯的说道:“是不是该像官副经理打个招呼?资料是他给我的。”李晓晨认为这样做并无不妥之处,就算他们牵扯不到利害关系,拿人的东西总要打声招呼吧。不料,老祁马上放下脸转身就走。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几乎没有一句话,进进出出,什么事都自己做,要是在平时大小事都是“小李,小李”的。看来得罪他了。
  李晓晨心里很窝火,虽说你是上司,就算下属做错事也犯不着这样吧,黑着个脸给谁看呀,有事就可以明讲吧。一贯隐忍的她这次却忍不下去,快要下班时,走到后面提出辞职,上班还不到一个礼拜,口头辞职就好。
  老祁也没一句客气话就答应,说等到招到人就可以走。李晓晨立马办了交接,所有文件都交给了老祁,然后坐在自己座位上等着下班。她听着后面的老祁给人事部打电话,说要他们明天就去招人,只听他说道:“人虽然是我执意要留下的,但是现在觉得实在不合适。”
  接着是老板的电话,奇怪,一个普通内勤职员离职,还惹得大老板亲自过问,李晓晨真是没想到。“段总,你不知道这女孩子太狂妄了,明明小官和我说好了资源共享的,她抓着不放,说我有什么资格拿小官的资料。……”言语及其难听。
  李晓晨听得瞠目结舌,这世界居然有这样的人,她李晓晨再不济,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当时眼泪就下来了,觉得太委屈。念在他是上司又是长辈的份上,不想和他计较,擦干眼泪,抓起包,非常不情愿的打了声招呼,红着眼睛就走了。这叫什么事。
  还没走到门口就接到林跃的电话,消息还真快,林跃当然相信李晓晨,说既然不开心就不要做。
  李晓晨气乎乎的回到家,拿出冰箱里的东西,随便炒了两个菜,没心情,菜也炒得不好吃,吃的廖清和直皱眉。发觉到李晓晨情绪不对,问道:“这么啦?”
  李晓晨扁着嘴:“你老婆今天被人欺负了。”
  “谁这么大胆?”
  “那个祁老头。”
  李晓晨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最后红着眼睛说道;“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我再也不想看见那老头。”廖清和看她这幅委曲的样子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走过去帮她拭干脸上的泪,抱着她安慰道;“我老婆这样做没错,要是觉得委屈明天不用去了,鱿鱼炒干点,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李晓晨“噗嗤”笑出声。
  “好了,不要哭,实在觉得不想看见那老头,明天打电话去请病假,请到他招到人为止。”
  “我失业,我看你最高兴了。”李晓晨挣脱他的怀抱,白了他一眼。“快点吃饭。”
  那天晚上躺在廖清和怀里的李晓晨格外安静,听着廖清和说话,自己却不想开口。
  “晓晨,我们找个时间去旅游吧,你想去哪里?”
  “嗯,你有时间吗?”
  “等这一段忙完了抽一个时间。你想去哪里?”
  “你呢?”
  “我随便,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想去国外吗?”
  “去德国吗?”
  “你喜欢吗?”
  “不喜欢,我喜欢英国。”
  “要不然去日本吧,北海道。”
  “我想去看雪。我还是小时候见过。”
  “那去云南,去看圣洁的雪山。说实话,我活了33年,还没见过呢。不许笑话我。”听到这,李晓晨本来不想笑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伏在他胸口咯咯地笑。
  “不许笑。”抬起她的脸,李晓晨还在咯咯的笑个不停。细细啐啐的吻落下来,温温软软的唇,让她无法抗拒。
  第二天还是去上班了,终归是答应别人要等接手的人。其实去也没什么事,已经不做报表了,只是打扫卫生,收一下邮件,招待客人,李晓晨还是很尽心的做着。一件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完满。
  老祁还是崩着个脸,幸亏不怎么呆在办公室。李晓晨也不给他好脸色,反正已经这样,谁怕谁。过了两三天这样的日子,一直没动静。
  李晓晨终于忍不住的问了招聘的事,老祁摘下眼镜,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招呼李晓晨;“丫头,过来,过来坐。”和前两天完全不同的态度,李晓晨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怎么可能是两个人呢。
  “丫头,过来呀。”
  再一次听到,才回过神来,走到他旁边坐下。
  “丫头,那件事我找小官了解过了,不是你的错。那天真是不好意思,我老头子向你道歉,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行不行?”
  李晓晨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么固执的老头向她道歉,哈哈。不过那么真诚,给了台阶就下吧,不和她计较,谁让她是晚辈。
  “不会,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看好你这点,年轻人嘛……你也知道,聘你的时候,人事部不同意的,说有比你更适合的,我都不要,这里我说了算。他们要招,那就招去他们人事部好了,你说对不对?”
  “谢谢您赏识。”
  “诶,说这话就见外了。那你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就留下来吧,你做事我放心。一起共事嘛,摩擦是正常的。我也不想再招人了。”
  “祁经理,那个……”
  “别那个了,以后也别叫我祁经理,叫我老祁好了。丫头。”
  本来李晓晨还想假意推辞一下,没想到被截回去了。也好,这样的领导总好过笑面虎,什么事摊开来说。她没搞明白,这老头是真的想要那资料还是故意在考验她。不过她算是明白一件事,这老头一定要顺着他的脾气,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李晓晨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观察,发现他每天来公司的第一件事是泡杯茶,坐在沙发上抽一支烟。于是,李晓晨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也就是烧一壶开水。他有时有事提前走,如果人事部打电话来查岗,就说去拜访客户了,帮他挡着,偶尔还会带些家里的点心给李晓晨吃。这样的上司,李晓晨还第一次见。
  每天被“丫头,丫头”的叫着,李晓晨很窝心,有空老祁会坐下来给他将他当知青时的故事。老祁原来是公务员,在某市政府,提处长时没提上去,赌气下了海,当过兵,去过西藏,新疆,女儿女婿都是高级干部,本想退休的,后来被公司老板请出来,听说交情很好,看来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做事也不含糊,手下有二十多个业务员都听他指挥。
  李晓晨心情很好,总是在廖清和面前说老祁这,老祁那,廖清和摇头叹道,“女人哪,翻脸比翻书还快,什么时候还说过,不想见到那老头。”
  “说什么,此一时彼一时,你也别老头老头的,人家姓祁。”
  “知道了。那我们不去旅游了?”
  “去呀,我们游短线吧,我请一天假,连上周末,怎么样?”
  “好啊,我安排下。那去哪里?”
  “去哪里好呢?我也要安排一下。”李晓晨吃吃的笑着。

坤坤 发表于 2011-3-31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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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二十三章[/b]

  廖清和抱怨李晓晨每天太早上班,以至于他一个人吃早饭,后来李晓晨每天七点半就把他拖起来,他还是抱怨说太早起来了。也是,平时习惯了九点上班的老板那么早起来,有点受罪。后来习惯也就好了,偶尔也会绕道送送李晓晨,只不过不在公司门口下车,李晓晨不想惹来非议。
  老祁也问过李晓晨她老公是干嘛的,李晓晨说是普通职员。她平时都呆在自己的位子上,很少走动,财务部有几个女的,也不怎么来往,至于售后部清一色男的,更是,在外面看到肯定不认识。
  那日上洗手间,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声音像是财务部的两个出纳,其实李晓晨顶讨厌在这种女人多的地方上班,女人爱八卦,果不其然,在说他们会计的是非。她怎么老是碰上这样的事,上次在廖清和公司也是。聊得正欢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市场部新来的内勤,还挺有两下子的,我早上看见她从一辆奥迪车里出来。”
  “是吗?看不出来。”
  李晓晨暗想,八卦到她头上去了,倒想听听她们怎么说。
  “嗯,奥迪A8啊,不是一般人开的。”
  “我怎么找不到一个那样的主。”
  “这种事要双方愿意,即使有那样的人也要有那样的脸呀,你说对不对。”
  “嗯,也是。”
  他们把李晓晨当成什么人了?可怜的廖清和。李晓晨站在洗手池边,等她们出来,两人都吓了一跳,一定在猜李晓晨到底听到了多少。
  李晓晨对他们微微一笑,笑起来的样子极好看,然后徐徐说道;“我想有必要澄清一下,早上送我来的是我老公,当然奥迪A8不是我们的,以我们两个人的工资,我想一辈子也买不起那辆车,即使买得起也供不起。我老公是司机,偶尔老板的车私用一下也是可以的吧。你们说是不是?”
  那两人频频点头,李晓晨看着他们尴尬的样子,表面平静,心里还是有几分得意的,她们都在嫉妒她,一定也在嫉妒廖清和长得帅吧。
  偶尔也能看见林跃,有时他会过来泡茶,或者坐一会儿,总是很快就走,有时也会打个电话,两人就着天气之类的聊一会儿。廖清和的身上再也没有香水味,出去应酬回家不会超过11点。上次的是大概真的是误会,李晓晨将信将疑。
  林跃说苏润明和李浩几个要去他家吃饭,让李晓晨也去,几个人小聚一下。李晓晨若无其事的问了句,“屈娟娟也去吗?”李晓晨想如果她去了,自己就不去,免得让自己尴尬或者失态。回答说屈娟娟有事,去不了。他们让李晓晨过去帮忙。李晓晨很爽快的答应了,偶尔和几个熟识的朋友吃吃饭也好。打电话给廖清和,让他晚上自己吃。
  李晓晨提前一个小时下班,留下老祁在岗位上。林跃接她去超市买菜。在回去的路上,他又说起了照片的事情,一个人在那里郁闷半天,李晓晨想起他们没有合影的,一张都没有,心里不免有些哀伤。和廖清和也没有,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是她的单人照,穿着婚纱笑得婉约可人的单人照,让人无可挑剔。
  两室一厅的房子,客房改成了书房,可能是精装修买来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李晓晨喜欢干净的男人。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多么熟悉的味道。
  “要不要参观参观我的卧室和书房?不是谁都有这待遇的。”
  “你少臭美。”然后径直走到卧室门前,探头看了看,简洁的灰色调,符合他一贯的作风,转身进了隔壁的书房,书桌边的矮几上放着一盆绽放的芦荟,青翠欲滴,十分惹眼,却很舒适。李晓晨有些走神的走向它,把包放在书桌上,蹲下身抚摸着那饱满的绿叶,软软的很舒服,有如婴儿的小手般。她记得曾经和林跃说过自己喜欢芦荟的。只是林跃不知道,其实她对芦荟的汁过敏。过去她自己也不知道,又一次心血来潮采了一片自己栽种的叶子,涂抹在手上,一下子就红了一片,起了圪塔,很痒。往往喜欢的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适合自己的却不一定是喜欢的。
  饭是他们两个一起做的,林跃给她打下手,李晓晨指挥她干这干那,他也做得不亦乐乎,炒了不少菜,都是他们的家乡菜。
  上洗手间时,她看到了门后挂着的卫生巾,用家乐福的塑料袋装着,护舒报的,李晓晨自己也用这个牌子。这没什么的,他们快结婚了不是吗?而且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出来时她问林跃;“宋晴怎么还没回来?”
  林跃明显一怔,很快会意过来,“她不住这里,这两天出差去了。”宋晴是外企高级翻译,常常出差。李晓晨想起来,她读书时英语就很好,虽然不是同班,但有听说过。
  饭做好,人还没来。林跃打电话催,只来了李浩,苏润明说临时有事没来。三个人必须解决一大桌菜,有些困难。李晓晨一遍埋怨让她做那么多菜,一边摆碗筷。
  “我们吃剩的让李浩打包过去给苏润明,居然放我们鸽子。”林跃在一旁帮腔。
  “打包过去不是便宜他了,他明天可以不用做菜。下次让他请我们去香格里拉。”李浩洗手出来,“早知道我也不来了,这么大一只灯泡。”
  “你说什么呢你?”李晓晨有些急了,抓起手中的筷子想横飞过去。
  李浩抱着脑袋求饶道;“开玩笑,开玩笑。莫生气,莫生气。”
  林跃在一旁呵呵笑。
  三个人吃饭比起上次的聚会冷清了很多。李浩说他失恋了,不过李晓晨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失恋的痕迹,还是照样嬉皮笑脸。
  “李同学,你公司有没有漂亮美媚介绍介绍,认识一下。”
  “我不敢,怕你误了别人。”
  “自家兄弟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怎么会误了别人?”
  “没有家庭观念的人,不是误人那是什么?”
  “晓晨妹妹你冤枉我了,我一直都想结婚的,只是没有人愿意跟我。我不比林跃,唉,你说这小子,有哪点比我好,女朋友那么死心塌地的。”
  “这是人品问题啊。”林跃插嘴道,“不过,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赵青青?”
  “赵青青,不是吧,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李晓晨惊讶之余问他们两个。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林跃喝了一口啤酒。
  “也是。”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来吃菜吃菜。”李浩的脸有些微微的涨红,不知道是喝酒的关系还是赵青青,李晓晨想着大概有那么回事吧,不过暗恋的可能性大些。看着一个大男人突然腼腆起来,那一定是一段极为认真而隐秘的感情吧。
  “我现在算相通了,和谁结婚有区别吗?”
  李晓晨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嘴里还有辣椒,又痛又辣,把酒杯里满满的啤酒一口气全喝光了。望着李浩问道:“这是你们男人的真实想法?或者说你们男人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然后掉头问林跃:“你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知道其他男人是不是像我这样,至少我个人是这么认为。”
  “我从来没说过,我也不这么认为。每个男人不一样。”林跃答道。
  “也许吧。”李晓晨的肚子在翻滚,很不舒服,喝了些热汤。
  “你们吃吧,我饱了。等一下你们其中的一个要负责把我送回家。我看电视。”
  “可以去书房上网,我等一下送你回家。”
  李晓晨进书房上网,笔记本旁边放着像框,宋晴双手抱在林跃前胸,两人贴着脸,一对亲密而愉悦的情侣。原来林跃对着宋晴是这样笑的,那么开怀。
  她随手拿起手边又厚又重专业书籍翻看。翻开第一页时,一张稿纸滑落在地上。李晓晨弯腰捡起,瞥见上面写满了“晨”。原本没想看的,看到这个字,心里一阵麻木。“晨”或者“晓晨”,各种字体,或大或小。稿纸的底端写着“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纳兰的《画堂春》。林跃,你这是何苦呢?
  李晓晨把稿纸放回原处,盖上书,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微风迎面吹来。初夏时分的晚风还夹杂着些许凉意,李晓晨不禁打了个寒噤。19楼的窗外是或高或矮的楼层,点点的灯光或黄或白,灯光照着的房子或许是家,或许只是一套房子。无端的想起了很多年前中学数学老师家的灯光,昏黄的。那是她很多年没感觉到的昏黄,和蔼的老师和师母,调皮的师弟,还有林跃。很小的房子,很简单的几道家常菜,还有昏黄的白炽灯,那种感觉让人想依赖。
  突然被人从后面被人拥住,那么陌生的怀抱和气息。李晓晨本能的挣扎。
  “让我抱抱,一下就好。”林跃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慌乱,“晓晨,多少年了,你都忘记了吗?”
  想得有些出神,没有察觉到林跃进来。
  “林跃,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好吗?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李晓晨闭上眼,怎么会忘,怎么能忘。
  “那时候还小吗?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
  “我和你说过的。”李晓晨掰开了环在胸前的手,今天的林跃为什么这么失态,一点也不像平时彬彬有礼的他。
  “你喝醉了。”看着心有不甘,满面通红的林跃,拿起桌上的包往门口走。“我要回去了。李浩呢,我搭他的车。”
  “我送你吧,他回去了。”林跃跟在后面。
  “不用,你喝多了,我自己打的,或者叫我老公来接。”她换了鞋,几乎是跑着去电梯口的。林跃拿着车钥匙小跑着出来时,电梯的门刚好和上。电梯里没人,不知为什么,镜子里的她挂着两行清泪。小时候说过的话不算数。
  在出租车上,收到短信;sorry。

坤坤 发表于 2011-3-31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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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二十四章[/b]

  下出租车时遇到刚要进地下室的廖清和,李晓晨上车一起进车库。一到车上就闻到酒味,李晓晨皱着眉不高兴,“不是和你说过喝酒不要开车的吗?”
  “喝了一点,没关系。平常都这样。”
  “不是有司机吗?”
  “我喜欢自己开车回家。”
  “这样不安全。”
  廖清和笑着看着前方,“什么时候变这么罗嗦了?”这样一说,李晓晨马上不说话,看向窗外,车子已经停稳。
  “好了,好了,下车。我知道我老婆关心我。我给你开车门。”看李晓晨坐着半天没动,上前讨好道。两人相拥着,廖清和在她耳边细语:“廖太太,我给你买了份礼物?”右手边的袋子在李晓晨眼前晃了晃。
  “什么?看看。”
  “回去再看。”
  “老实交代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用礼物来补偿?”李晓晨一脸狐疑的说道。
  “天地良心,好心送你礼物成负心人了。”
  “因为这不像廖清和的作风啊。”
  “怎么不像了,我们才结婚多久,还有很多优点等着你慢慢挖掘,我是一支优质的潜力股。”
  “有你这样的吗?说这话一点也不脸红。”李晓晨笑着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脸。
  “有你得承认,我是个优质的男人,不管在哪个方面。”对着李晓晨眨了眨眼。
  “不要脸。”
  一进门李晓晨就伸手向廖清和要礼物,廖清和揽着她进卧室,饶有兴致的让她猜,如果猜着了明天的早餐他起来煮。
  李晓晨猜了很多,钻石珠宝,衣服鞋子,香水,花,头饰,内衣,最后把支票也加上了,廖清和还是摇头。
  “那么特别?关于哪方面的?”
  “不是很特别,但是很漂亮,哪方面不就等于告诉你是什么了吗?”
  很漂亮的长方形米色包装盒,上面还打了个黄色的彩带蝴蝶结,李晓晨打开,里面是一件叠放整齐的雅兰色睡裙,柔软的丝绸面料。她拎起两根吊带,把整件睡裙展示在眼前,裙角绣了一朵粉色玫瑰,这样的睡衣穿在身上一定很性感。廖清和坐在床沿,双手撑腰,眼神暧昧的看着她。
  “现在穿上让我看看。”
  “怎么好好的去买这个?你自己去买的?”
  “难道我叫别人去替我买自己太太的睡衣?”
  “你哪里来的美国时间去帮我买睡衣?再说你也不可能进内衣店,一个大男人。”
  “这个要看是送给谁了。”
  “这样说来你是经常买这些咯。”
  “你想哪里去了,快去换,要不然我帮你?”
  “不要,还没洗,多脏啊。你先去洗澡吧。”
  洗澡时,李晓晨还是先试了试睡衣,很合身,果真性感无比,灯光下的她皮肤白皙,头发披散着,有一种不同于平常的成熟女人的韵味。看来廖清和还是喜欢性感的女人,否则也用不着给她买这么暴露的睡衣。
  吹头发时她故意和廖清和说那睡衣布太少没法穿,廖清和反说她平时从头包到脚。
  “你不是说不喜欢性感妩媚型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换口味了?”
  “你的性感妩媚和别人能一样吗?再说就在家里,穿给我看看怎么啦?”
  “你少来这套,心里指不定多喜欢,别不承认。”这让她想起屈娟娟,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本来就不喜欢,我承认什么?头发吹好了没有?”
  李晓晨收好电吹风,在廖清和身边躺下,两人很久没有一起这么早睡了,习惯性地枕着他的手臂,手拨弄着他的睡衣口子。
  “把灯关了吧。”
  “想睡了吗?”
  “嗯,有些困,明天还要上班呢。”
  “上班累不累?”
  “不累。”李晓晨把身体往廖清和身边挪了挪。
  “你们聚会都有什么节目,好玩吗?”
  “吃了顿饭而已,谈不上好玩。”想起林跃的举动,李晓晨别开脸。若再见到林跃,两人都尴尬吧。看到“一生一代一双人”时她也不是无动于衷的,然而桌上的照片还有晚上躺在她旁边的人提醒着她,不管如今各自的感情和生活如何,那都已经是往事。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埋怨过林跃,没有理由,也不可能会去责怪他。在过去她也不是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而她又何尝不是?怪只怪他们相遇得太早,或者重逢得太迟。宋晴很好,家境好,学历好,工作好,人品好,对林跃更好,当时是她自己亲手把林跃推向她的,她心甘情愿。林跃从大学寄出的信,被她一封一封原件退回,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半年,最后她找了个同事拍了一张非常亲密的照片寄过去,告诉他说寻找到了爱情。渐渐的来信也不那么频繁,直至没有音信。那时的心情又有谁能理解。
  “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廖清和的下颚抵在李晓晨额头,手轻轻的摩挲这她的后脑勺,李晓晨对于这样的摩挲很喜欢,除了父亲从没有一个男人这样轻抚过她的头。
  “嗯?”李晓晨抬起头望着她,眼睛忽闪忽闪,然后笑着问道:“你以前给什么人买过睡衣?”
  “没有。”
  “真的没有?你的前妻也没有?我不信。清和,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会撒谎?”
  “我哪里撒谎了?我说的真话,你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太假。”
  “你好像总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以前真的不会去做这些事。”
  “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李晓晨揪住廖清和的衣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报告夫人,去买睡衣时,我多看了两眼挂在模特上的内衣。这算不算?”
  “这还不算?你竟敢背着我干这样的事。下去,去睡客厅。”她放开他的衣领,踢开了架在她腿上的脚,翻了一个身,滚到了床边。
  “冤枉,我当时是把她当作你,那件内衣的尺寸应该很适合你,颜色也肯定很衬你的肤色。我怎么没把它买下来呢,真是失策。不如现在让我确认一下尺寸,我明天再去买。”说着便向她扑来。李晓晨尖叫,躲闪不及翻到了床下,脑袋磕到了床头柜,一阵吃痛。廖清和坐在床上俯看她皱着眉挠头,幸灾乐祸的笑道:“谁叫你躲。来!”伸出手接她。
  “谁要你,假惺惺。”
  “不躲不就没事了。”
  “你还笑。”
  “好好,我不笑了,你上来,我帮你揉揉。”
  李晓晨倒是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了。无奈,廖清和只好下床把她抱起,揉着她受伤部位问他疼不疼,李晓晨说疼。廖清和边揉边吹,李晓晨笑道,“多多才这样,你什么时候跟她学的?”
  南方的夏天来得特别早,才五月天气就变得闷热,整个城市都开始轻装上阵。书房的芦荟新长出了不少嫩绿的新叶。最近都没有林跃的消息,也许在忙,李晓晨也没有联系,也许两人都想避而不见以免尴尬。
  日子过得还是忙忙碌碌,每天公司家里超市,平淡无奇。和公司的同事熟悉了些,老祁还是不客气的让她做这做那。
  在那不久,李晓晨收到一份快递。一支做工精美的银发簪,簪的前端雕着凤,末端的牡丹里镶着一颗通透的祖母绿翡翠,看上去古典而高雅。簪子下附了一张字条:我只要你幸福。结婚礼物。右下角落款:林跃。

坤坤 发表于 2011-3-31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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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二十五章[/b]

  廖清和说要去上海出差,正好赶上周末,提议让李晓晨一起去。李晓晨早早打好请假条,做着旅行的相关准备。首先选地点,她挑了离上海比较近的舟山桃花岛。然后安排路线,订酒店,上各大旅游论坛上搜索相关资料,可以说做足了准备工作。
  廖清和周二就出发,先去办公事,说好了在舟山机场会合。本来他想带李晓晨一同去上海,但她公司不给那么多天的假,只好作罢。
  周四晚上十一点多,廖清和给李晓晨打电话,让她调闹钟,不要睡过头误了早上的飞机。七点半的飞机,也够早的,李晓晨五点半就要起来,一想到这里就想不去了,在家里睡一觉多舒服。不过这话没敢对廖清和说,怕被骂。
  五点时,廖清和打电话催起床。第一次一个人坐飞机,心情不太一样。去机场,换登机牌,托运行李,安检,候机都是一个人,以前廖清和在身边总是什么都帮她弄的好好的,她只需要跟在后面。记得去民政局的那个下午,两人挨坐在候机厅的座位上,沉默着,没有话说。她还清楚的记得她手上拿着一本瑞丽杂志,愣愣的翻着,上面的字迹是模糊的;廖清和不停的喝着手里的益力矿泉水,还问她要不要,期间他接了两个电话。当时的两人对于生活轨迹的突然改变都有些不知所措吧。
  登机时,前面有一对男女,男子左手拎着行李,右手拥着女子,亲密无间。第三次坐飞机时,她和廖清和也这样,那天早上廖清和和她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到这里,李晓晨的嘴角不由得往上弯,她想着廖清和也该去机场了吧,两个多小时的飞机,时间算得差不多。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手不自觉的拉开背包的拉链,掏出手机,在这个有些清冷的早上拨通了廖清和的电话,告诉他她正在登机,飞机马上就要飞往他将要到达的城市,他们很快就会见面。
  有雾,飞机冲上云霄时,李晓晨脚下的城市一片灰蒙,她想在那样高的地方看看她所生活的城市的样子,她还想寻找她家的方位,虽然不可能找到。
  头很晕,一个人有些孤单,没人给她盖毛毯,也没人给她叫热茶。此时的她格外想念廖清和,想念过去在飞机上静静地靠着他的肩膀入睡的短暂时光,还有在她睡着时为她盖毛毯,手第一次轻触她脸庞的刹那,触电般,让人微微的震惊。其实那时她是醒着的,她感觉到了他有些湿润的呼吸和矜持。那个时候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大可以把她揽入怀中,可是他没有。
  下飞机时,廖清和已经在出口等,俩人打的去了沈家门,手牵着手乘着“神侣号”登上桃花岛,入住桃花寨。开始享受他们悠闲的周末时光。
  早上太早起,都累得不行。等船时,李晓晨靠在廖清和的肩上小睡了一会,虽然很浅。中午吃完饭,午休,等三点多才起来出去逛。
  舟山的天气自然比S市要凉些,幸好准备充分,带了两件长袖衣服。其实他们也没打算一定要去哪个景点,只是携手随处逛着,欣赏沿途的风光。古朴典雅的木屋、绿树、鸟语花香,不远出是一望无际的海,还有身边的人,一切都是让人心情舒畅。所有都是陌生的,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扰,抛开凡尘俗物,他们只需尽情感受此刻的幽静和安逸。
  来到桃花岛,自然会说起金庸,以及她他笔下的人。廖清和说他从高中就开始看金庸的小说,而且常常上课时偷看。李晓晨笑他,难怪只能上三流大学,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连三流大学也没上过,不禁黯然。
  “你最喜欢金庸笔下的哪个人物?”
  “一灯。”
  “嗯?一灯?”
  李晓晨有些出乎意料,以为他一定是喜欢乔峰或者令狐冲这种英雄式的人物。
  “嗯。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你以后是不是也要效仿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李晓晨一边说,一边做着阿弥陀佛的手势。
  “你呢,你喜欢哪个?”
  “我只看过电视,还没看全。你说我喜欢什么样的?”
  “当然是杨过,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样的。演杨过那小子白白嫩嫩的,而且又痴情,武功又好,不喜欢都难。”廖清和笑着等李晓晨回答。
  “错了,我喜欢郭靖那样的,傻乎乎的,踏实。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本来牵着的手,廖清和陡然放开伸到对方肩部,肢体接触更多些,使得两人看上去更加亲密。对这样的举动李晓晨并没有多在意,继而问道:“喜欢黄蓉吗?”
  “那样聪明伶俐的女子,谁不喜欢?”廖清和的表情淡淡的。
  “也是,我也喜欢,我要是有她聪明就好了。是不是在惋惜没有取一个那样的。”
  “那样的这世界有吗?”
  李晓晨停下来,和他对视,很正经的说了句:“怎么没有?你面前的人就是。”
  廖清和笑着摇头,李晓晨不依不饶,“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你不是说是了吗?”
  “我要你说,说嘛。”廖清和没有料到李晓晨也有这样的一面,像个恋爱初期的少女,也像是被宠坏的孩子,可爱之极。于是哄着她:“好好你是,那我是郭靖好不好?”低语说着,继续回到刚刚的姿势,沿着林荫小道走向海边。
  “可惜你不是郭靖。”
  “那你把我当成傻乎乎的郭靖好了。”
  “郭靖不傻,廖清和才傻。”
  “女人真善变,刚刚明明是你说他傻的。”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没说。”
  ……
  两人坐在沙滩上,李晓晨靠在廖清和怀里,看着天边的夕阳。手轻轻的在脚边的沙砾里来回穿梭,拇指和食指时不时的揉搓一下。她突然间想起那个从图书馆出来的傍晚,也是这样的落日吧,不同的是她只看到了射在墙上的余晖,也就是那个晚上她打了那个决定性的电话,以至于能和身边的人坐在海边听潮,看日落。这是她从小梦寐的,和自己心仪的人一起看大海,看潮起潮落,踩沙滩,踏着大脚印,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不过现在身边的人是她丈夫,名正言顺的丈夫。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
  “晓晨我们在海边买一栋房子吧,以后老了带带孙子,和朋友打打麻将,每天吹着海风,坐在沙滩边上看夕阳,晚上躺着听涛声,就像听催眠曲。”
  “好是好,可我不喜欢大房子。”
  “为什么?”
  “不是和你说过吗?打扫卫生太困难了。”
  “懒女人。”
  “我今年二十八,你三十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很遥远的事情。”李晓晨转过身问廖清和。
  “我们回去吧。”廖清和拖起她,帮她把裤子上的沙砾拍干。
  “还早呢。”
  “不早了,要回去造人,你不知道吗?先有儿子,后有孙子。”
  “去你的。”
  两人度过了一个小别胜新婚的夜晚。廖清和醒时,天刚朦朦亮,吻醒李晓晨。李晓晨睁开眼看到卧室里只是微亮,一脸不悦,“还这么早,你要干嘛?”
  “我们去看日出吧,海边的日出很早,而且很漂亮。”
  李晓晨明显还没睡醒,转了个身,闭上眼含含糊糊的说道:“你自己去看吧,我要睡觉。”
  “起来吧,一起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廖清和跨到另一边,继续亲吻她的脸。
  “不要了,你去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昨晚那么晚睡。”
  廖清和呵呵的笑,往她脸上呵气,“等一下再回来睡。”
  “回来哪里还睡得着。”李晓晨蒙起被子,不理他。廖清和也不依不饶,钻进被窝继续呵气还连带抓痒,嘴里念道:“我看你怎么睡。”李晓晨最受不了这个,跟着呵呵笑,实在忍受不了,索性做起来,“我怕你了,我去,我去。”
  “那快点,去洗漱,我给你两分钟时间。”
  “你以为我是神,两分钟能搞定?”
  “麻烦你速度点,等一下太阳都出来了。”
  室外有点冷,还好套了件薄外套,外套是廖清和让她带的,看来他比较有经验。空气很中弥漫着海的味道,特有的咸腥味。李晓晨用食指抹了抹鼻子。沙滩上有像他们一样一对的,也有单独的,都静静坐着等待日出。
  天边泛起红霞,李晓晨有些兴奋,必是太阳要出来了,惊呼:“好漂亮。”
  “太阳快出来了。”
  “你以前看过吗?”
  “是,嘘!不要说话。”
  他们坐的里那些人群很远,四周寂静。沉默着,聚精会神的看前方,仿佛是一件神圣的使命。火红的太阳慢慢的从海平面升起,所有人都欢呼。那景致就像巴金老先生说的一样,分辨不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光芒四射。
  李晓晨望着天空,没有阴霾,湛蓝湛蓝。此时天已经大亮。

坤坤 发表于 2011-3-31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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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二十六章[/b]

  几乎是一次完美的旅行。两人漫步沙滩,也像年轻的情侣一样踩单车;廖清和前面留下大脚印,李晓晨后面小脚放进去一步一步的跟着;依旧和周五一样听潮声,看落日,也凑热闹去看了射雕的造景,还碰到了某剧组在拍照,看见几个经常在电视上见过的演员,好奇的观看了一阵。两人吃海鲜吃了个够,便宜又新鲜,而且是独特的浙江风味。
  这种放松和愉悦的心情是李晓晨从没体验过的,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只任廖清和牵着手。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包容她小手的手,摩挲她后脑勺的手,和他的怀抱一样让人依赖。常常趁他熟睡时把玩着,这么长时间了,感觉这场婚姻还像是在梦里。温和的男人,讨她欢心的男人,给她安逸的男人,凭什么让她如此幸运的遇上了,平时尽量避免自己去想这个问题,有时候想着想着觉得头痛欲裂。
  周一早上的飞机,本来周日下午就得走,廖清和不愿意还想在那里在住一个晚上,改签了机票。也好,李晓晨心里也不想回去,她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住在那里,和他。每天吹海风,坐轮船,看潮起潮落,听轮渡的笛鸣声,捡贝壳抓螃蟹。与世无争。
  晚上李晓晨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胡乱的按着频道,这个时间段都是连续剧。廖清和在洗澡。床头柜边的手机信号灯一闪一闪,然后传出悦耳的和铉铃音。李晓晨叫了一声:“清和,电话。”浴室的门开了一缝,缝里是廖清和雪白的肌肤,“谁呀,你帮我接。”接着是关门声。
  手机声停了,又响起,李晓晨本不想去接,听了那声音有点闹,伸手去拿。来电显示屈娟娟。她的第一感觉是要把这个手机扔到外面的大海里,当然没有那么做,而是死死的捏在手里,希望它能捏碎。不过几秒的功夫,手心沾满了汗水。她按下接听键,没有出声,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仿佛做坏事的人是她。她觉得她是个歹毒的妇人,她想探听她的同学和她的丈夫是什么样的开场白。平整的被子让她抓得起了皱褶,洁白的床单被罩显得那么刺目。
  “怎么老半天都没接电话?和你老婆度蜜月还没回来?”那边传来了屈娟娟有些媚气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李晓晨盯着电视顶上的时钟,十点半。
  “你是哪位?清和在洗澡,我等一下再让他给你电话好吗?”李晓晨惊讶与自己此时的镇定,装着没听出声音,音调柔和。
  “晓晨吗?我是屈娟娟,你没听出我的声音?”屈娟娟的轻笑声,在她听来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呵呵,没听出来。这么晚了找清和有事?”
  “当然,没事我找你老公干嘛?不过不是很要紧,我明天再打。你们还在舟山?”
  “是,明天早上回去。好久没看见你了。”
  “是呀,改天约一下,和林跃他们一起吃个饭。”
  “好,我等一下让清和给你回电话。”
  “没关系,明天再打。”
  放下电话,蒙起被子,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感袭来。了解得这么清楚,知道他们在舟山,不知道他们还说过些什么。只属于她和廖清和的秘密被人窃走了,或者说是廖清和出卖了他们的秘密。廖清和在外面的应酬她可以忽略,因为她看不到,不维护她也没关系,但她不愿意他和别的女人说起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那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
  被子被掀开,廖清和穿着睡衣坐站在床边,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前,“你蒙被子干嘛?一头的汗,不闷?”
  “刚刚屈娟娟给你打电话,说有事找你,你给她回个电话吧。”恢复常态的李晓晨,脸上看不出刚刚的任何情绪。
  “她找我干嘛?”廖清和的表情和平常一样,在说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人。
  “你给她回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廖清和拿起电话走到窗边,李晓晨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她也不愿意去听,很倦,闭上眼睛,希望马上就能见到周公。
  不知道多久,大概两分钟或者五分钟,又或者十分钟。廖清和的拖鞋声才响起。李晓晨对这时的时间没有概念。
  “睡着了?”廖清和钻进被窝双手环上她的腰,唇在她耳畔流连。
  “清和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我很累。”只是这样说着,并没有反抗,任他抱着,轻吻着,也不作任何回应。廖清和以为她睡着了,只好作罢,关了电视和台灯。
  很安静,嘀嗒的钟表声,不远处海水拍打礁石的涛声,廖清和浅浅的呼吸声,隔壁房间女人的低吟声。李晓晨毫无睡意,轻轻挪开了环在腰间的手,下床。借着手机的微亮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月色很美。清朗的月光泻在床前,原本刺目的床单显得有些凄落。没有开灯,喝了杯水。披外套时,廖清和翻了个身,以为他醒了,动作停顿了一下,呼吸渐起才从新穿上,开门离去。
  仰望苍穹,繁星点点,月光如水,灰色的海面一望无际。沙滩上一个人都没有。李晓晨脱了鞋,向海水走去。沙子细细软软的踩上去很舒服。提起裤脚掂了一下海水,冰凉,从脚尖到心里。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下去了,海水淹没了她的膝,她还想往外走,让自己沉没在这片海洋里。低头发现裤子已经湿了,猛然间醒悟,慢慢转身往回走。
  坐在沙滩上清理有些湿的裤子,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很低的抽泣声,没有由来的。忘了这里是空旷的沙滩,这里没有人,她可以放声大哭的。她躺在沙滩上,数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常常在电视或者书上看到,对于不在的亲人他们总是用星星来缅怀,总是说他们是最亮的那一颗。如果这样,她的父亲在哪里呢,她的奶奶又是哪一颗?父亲,她又想起了父亲,一阵疼痛袭来,心口已经很久没有痛了。已经模糊的脸又渐渐清晰,父亲温暖的笑容在她脑海中闪现,结婚后,再也没有梦见过他。
  月亮已经西斜,不是很圆,想必是十二或者十三吧。很久不记旧历。
  一阵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噤。脱下外套盖在身上,不想回去,陌生的环境反而让她安宁。
  她不想去揣测屈娟娟的电话,也不再愿意相信廖清和所谓的忠诚。也许在第一次闻到香水味之前就有什么,只是她后知后觉;也许他们真的没什么,就像廖清和所说的一样他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婚姻,只是她妇人之心。幸福于她太遥远太虚幻。
  迷迷糊糊的有人把她抱起,一个激灵的醒过来,挣脱,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廖清和。月光在他的脸部投下阴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严肃的脸上略显得疲惫,目光犀利,让她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你有没有一点安全常识,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睡不着。”李晓晨自知理亏的低下头。
  “睡不着就跑来这里?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这里。大半夜的,遇到坏人怎么办?”廖清和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为她披上。“没觉得冷吗?”
  “对不起。”
  “回去。”几乎是厉喝,转身走了。李晓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闷闷的跟在后面,走得很慢。
  “走快点。”
  “清和,背我好不好?我走不动了。”
  廖清和停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走了好一段,李晓晨看到他蹲下身,等着她,于是加快脚步走过去,趴在他身上,冰冷的脸贴着他的背,变得有温度。她真的很需要这样的背。
  “你以前背过别人吗?”
  “背过,多多。”
  李晓晨发出很小的笑声。然后沉默,一路无话,走进酒店也没放下,也不去理会前台小姐的惊讶。廖清和一手拖着她,一手掏房卡开门,把她放在床上。然后走进浴室,她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去洗个热水澡,看你满身的沙子。”李晓晨抬头看了眼时间,两点了。木木的走进浴室。没有睡衣了,裹着一条浴巾出来。廖清和坐在床上闭目,见她出来睁开眼。
  “坐过来,我帮你吹头发。”李晓晨乖乖的坐过去让她吹,热风吹得头皮很舒服。吹好头发,收拾完,廖清和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件T恤,拖了睡衣套上。然后把李晓晨的浴巾扯掉,扔在床头柜上,帮她穿上自己的睡衣。“睡吧,很晚了。”理了理她的头发。
  两人相拥。“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委屈。”半响,廖清和的声音打破了黑暗的平静。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去海边哭?”
  李晓晨没有说话。
  “清和请你记住我们当初的约定。”
  “什么约定?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你可以和我说,没有必要总是藏在心里。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我只是希望你遵守承诺。”
  廖清和翻身去开床头灯,光亮一下子有些不适,两人都皱着眉头眨眼睛,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相拥状态。
  “晓晨,抬起头,看着我。”廖清和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红肿的眼,“如果只是这个,我和你说过了,我可以再一次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没有做过什么你认为违反我们约定的事。你为这个哭?”
  “不是,突然想我父亲。”
  “看着我的眼睛,你撒谎。是不是因为你同学打电话给我,让你不舒服?你可以问啊?一个人在那里哭了多久?”
  李晓晨掰开托着她下巴的手,没有说话。
  “看在你的面子上,省代给她男朋友,所以难免有些工作上的接触,有时有应酬也会在一起喝杯酒。仅此而已。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乱想。”顿了顿,“你和他们很熟吗?”
  “谈不上。”
  “睡吧,把灯关了。”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瓜才做的事让我担心。”

坤坤 发表于 2011-4-1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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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二十七章[/b]

  几个小时的时间,李晓晨迷迷糊糊睡了又醒,醒了再睡过去。只觉得一会儿燥热一会儿发冷。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生病了。想喝水,嘴里叫着“清和,清和,我口渴。”廖清和起来给她倒水,喂她喝下。摸了摸她的额,“你发烧了,难受吗?”李晓晨点了点头,说:“嗓子有点疼。”
  让她躺下,然后去拿了热毛巾给她敷上,换上衣服去前台拿了点退烧药,让她服下。嘴里还念叨:“半夜去吹海风,不感冒发烧才奇怪。”
  天已经朦朦亮,也该收拾一下去机场。李晓晨静静的看着廖清和收拾行李,想着还有什么东西漏了。
  “胡须刀在卫生间,充电器不要忘了。”
  “不要说话,好好躺着。”
  收拾妥当,躺回李晓晨身边,俯身问道:“还敢再半夜出门吗?我就不应该出去找你,让你一个人在沙滩上睡到天亮。”李晓晨苦笑。
  “等一下做飞机没问题吧,你本来就晕机。”
  “坐了几次,已经好多了。”
  廖清和摘掉她额头的毛巾,“现在好像退了一点,来起来,把衣服换了,时间差不多要过去了。你忍一忍,很快就到家。”
  在船上吹了一下海风,刚刚退下的烧又高了,嗓子越发的疼,说话都有些吃力。有些漫长的两个多小时,在昏昏沉沉中度过,廖清和不停的让她喝开水,说是治感冒最有效的方法。
  本来下午要回去上班的,现在只好打电话请假。廖清和陪她去打点滴,给她买了些药,叮嘱她好好休息,匆匆忙忙回公司了。
  最近的一次生病是在三年前夏秋交替时节,也是重感冒。身边没人叮嘱她该吃药,去看医生,一直拖着,直到自己感觉实在不行才去吊瓶,开药。有时想想,觉得凄楚。
  廖清和几乎半个小时一个电话,问她好些了没,吃没吃要,晚上想吃什么之类的,最后李晓晨都不愿意接,觉得铃音刺耳。
  每周一,廖清和都很晚,这次破例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回到家,问李晓晨想吃什么,李晓晨摇头,没胃口。
  “饭总要吃的,说不定,吃完饭病就好了。我给你煮稀饭吧,清淡些。”
  “给我煮一碗米粉吧,放点酸菜。”
  “好,你等一下,我很快就来。”
  一碗米粉吃下去,精神确实好了很多。
  “起来活动一下,看一会儿电视,多喝点开水,这样好的更快一些。我去书房看文件,这两天积了一堆的事情。”
  “你去吧,我去看一会儿电视。”声音依旧有气无力。起身慢慢的踱到客厅,打开电视,躺到了沙发上。廖清和见状问道;“怎么又躺下了?”
  “这样比较舒服。”
  “那随你。”
  生病睡起觉来真是不舒服,盖被子觉得热,不盖觉得冷。廖清和时不时的帮她盖。第二天起来,还是没什么大的起色,喉咙痒,头痛,鼻子塞。廖清和让她继续请假,在家休息,说这样上班不仅没效率,还会影响到别人。打电话去,说病还没好,鼻子一抽一抽的,老祁大概听出来,很爽快的又给了两天假。她无比后悔去沙滩,简直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中午时分,林跃打来电话,问她哪里不舒服。电话响时,该不该接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接了,同在一个城市,还是要见面的,就算避而不见,也不见得不会巧遇。
  “没什么,只是感冒。”
  “听说你请了好几天假?”
  “是,和我老公去出差。”
  “哦,那吃药了没?多喝开水。要不我去看看你?”
  “不用。又不是什么大病,死不了。”李晓晨故作轻松的说道。
  “晓晨。”中间停顿了一下,耳边传来微弱的电流声和林跃的呼吸,李晓晨猜出她想说什么了,没有阻拦,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你是不是还怪我?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没有,那天你喝醉了。”有些话在电话里比当面说来得容易。
  “晓晨……那天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很清醒。”
  “我知道。”
  “所以,你也不用躲着我,这样让我难受,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了。我的结婚日子定了,明年元旦。”
  “是吗?那恭喜你。好好生活,你我都一样。”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再见。”
  “再见。”
  话说开了也好,往后见面也不会觉得尴尬。他终究也要结婚了,该祝福他的,取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新娘,为他高兴。这是真心的。十年的爱情长跑,让她羡慕不已。他们有很多共同的东西,朋友,同学,属于青春的回忆,一定有着永远也谈论不完的共同话题。这一切都是她所向往的。“青梅竹马”这个词代表着一种意境,让人心情愉悦,不自觉的想起小时候。如果有得选择她要这样的感情,从友情到爱情再到亲情,相濡以沫,没有什么能够将这样的两个人分开。
  总希望他能过得好,即使自己得不到。
  年少时候说过的话真的可以不算数的吧。
  心情渐渐明朗,下午感觉好了不少,也许明天就可以上班了。冰箱是空的,去超市买了些菜,准备晚饭。
  廖清和回来,看着一桌的菜,觉得她老婆真是能人,病着还能做饭。
  “怎么不等我回来做?这样要是更厉害了,那不是得不偿失?”
  “好很多了,我哪有那么娇气。好几天没吃自己做的饭,有些想吃。”
  “嗯。”廖清和点着头,“那就说明你的病已经好了七成,明天休息一下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我明天就去上班,明天发工资。”李晓晨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准备装汤。
  “你等钱花吗?”
  “不等钱花是不是就可以不要领工资了?”
  “随你,要是又复发了,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去打针,买药。”
  “我记住了,生病是你陪我去看医生的。这个是犒劳你的。”随后端了一碗鱼汤在他面前。
  “这两天消瘦了不少。”廖清和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
  “有那么夸张吗?不过是个感冒,才几天功夫就让你看出来了?也好,不用减肥。”
  “你还减?再减就剩骨头了。”
  这是第一个月的工资,李晓晨把钱放进钱包里,想着要添置些什么。还从来没送过礼物给廖清和,平时总是接受,所谓礼尚往来。送他什么好呢,想了一阵没想出来。下了班直接去了百货,转了一圈,打算买衬衫或者领带。
  她看中了一件粉色衬衫,想象了一下穿在廖清和身上的样子,应该不错的,不过三十多岁的人穿有点嫩。不管,这是她喜欢的颜色。小姐问她要什么号码,她一时语塞,还真不知道。只好根据他的身高来确定号码,看来她这个妻子不称职。
  走出百货,看着红色的售货联,花了她三四百,一阵心疼,真是败家。
  廖清和看李晓晨给她买了礼物,自然很高兴,当即穿上,在她面前显摆。
  “还不错吧!?”
  “有点嫩。”
  廖清和走到试衣镜前照了照,“不会呀,很不错,更帅了。”
  “你少臭美,是我眼光好。”的确还不错,穿在他身上没觉得嫩,反而觉得柔和青春了不少。看着帅哥穿漂亮的衣服也是一种享受。
  “眼光固然好,那也得你老公身材好才有用。”说着挺直了腰板,像李晓晨炫耀起他的身材
  李晓晨走到衣橱边,挑了一条蓝色条纹领带为他系上,这样多了些深沉的意味。
  “以后就配这条领带。”
  “你觉得好就可以,反正穿出去如果不好看,一般人都认为责任在老婆。”
  “看来我要买些时装杂志,免得日后被人说闲话。”
  “那倒不必,虽然你不太管我,这些本事我还是有的。再说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想引诱别的女人犯罪?”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很轻松的话题,却让李晓晨想起屈娟娟。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其实她一些事情她是想问的,却不知从和问起,就算自己问了,廖清和也一定是矢口否认的。那天在酒店说的那么信誓旦旦,如果她没有在无意中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她一定是无条件的相信自己老公的。如果,没有如果,她的的确确听到了,谈话内容至今还在她的脑中盘旋,时常提醒着她,不该沉沦于廖清和的温柔乡。
  廖清和在自顾自的解领带,换衣服,准备去洗澡,没有顾及到她。她也自顾自的想着。倘若有一天发现她的同学和丈夫之间真的存在着什么,她该怎么面对?她一定会抛开现在所拥有的,转身离去吧。这样的想法或者有些不负责任,只是她无法容忍身体的背叛。心是自由的,她无法掌控,也掌控不了。婚姻可以没有爱,却需要忠诚,婚姻的长久取决于相互的信任度。
  她有些茫然。

坤坤 发表于 2011-4-1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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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二十八章[/b]

  李晓晨送了老祁一斤普陀佛茶,把老头子高兴坏了。嘴里说着:“丫头出去玩还惦记着老头子,有这个心就好了,干嘛去花这个钱。”脸上堆满了褶子。
  办公室招了一个文员,李晓晨本来就不多的工作量,现在变成了闲人一个。老祁开始有意无意的带她出去见客,教她一些业务技巧,李晓晨意识到是在培养她,不过没有明说,可能还没转正吧。这样也很好,虽说不要养家,多学点东西总没有坏处。不得不承认老祁对她的器重,她从内心感谢他的提携,所以对待工作总是勤勤勉勉,能成为他的弟子也是一件幸事;据说他不轻易收徒的。李晓晨有些期待将来的工作,虽然有一定阅历,但却是初次涉足业务。
  终于见到了公司神秘的老板,从不轻易来公司。所以他们上班自由得可以。来公司前有通知老祁。老祁吩咐李晓晨做些相关的准备工作,例如把茶杯洗的透亮,把桌子上的书刊杂志收掉,还有打印出公司近期的业务报表及意向客户,要开一个小会。有点像迎接某个大人物,也的确是大人物,全公司最大的人物。
  准备了一个上午,还和文员小黄一起大扫除了,把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一个上午下来还真有点累。下午所谓的老板才姗姗来迟。比想象的年轻,看上去有些严肃,但很有礼貌。一同前来的还有林跃。几个礼拜不见,林跃清瘦了些。李晓晨庆幸几天前接了他的电话,否则聊起天肯定没现在自然。
  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李晓晨恨恨的说道,“只坐了半个小时,我们累了一个上午。”
  黄小丽接道:“人家是老板嘛。”
  李晓晨点头称是。
  “老板后面那个跟班人不错,你们认识?”
  “以前来过。怎么有想法?”李晓晨笑着故意打趣道。
  “哪有啊,我是看他一表人才花痴一下。”这女孩倒是直爽,心机被识破也不否认。
  “他可不是跟班哦,是另一家公司的顾问律师。”李晓晨端起桌上的白色马克杯喝了一口开水,打算看黄小丽的花痴表情。
  “哇!真的还假的?那他结婚了没,你和他熟吗,今年几岁,叫什么名字?”一下子一堆问题出来,李晓晨笑喷了,林跃还是有点魅力的嘛。
  “你查户口啊?”
  “讨厌啦,晓晨姐姐,告诉我啦,我知道你肯定认识他对不对,刚刚还和他说话了。”刚从学校出来的年轻女孩说话还带着孩子气,李晓晨看着她直摇头。
  “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我请你吃肯德基。”
  “肯德基有什么好吃的?垃圾食品,我不爱吃。”离下班时间还早,就陪小妹妹无聊一把,打发时间。
  “那你要什么?”
  “我听说楼下新开一家日本料理,味道不错。”说完拿了一份文件挡住脸偷笑。
  “晓晨姐姐,你好狠哦,一顿日本料理我一个礼拜差不多白干。”
  “那就算了,我知道那个律师可多事呢。”
  小黄思索片刻,“算你狠,我请了。那我有问你要必答。”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了,先回答上面的吧。那个帅哥姓林,芳龄29,未婚。”
  “你了解得这么清楚,连几岁都知道,看来关系不一般。”
  “所以你要好好巴结我。”
  “他真的没结婚?你确定以及肯定?”
  “我确定以及肯定目前是未婚青年,不久的将来就不知道了。”
  “只要还没结婚我就有机会。有没他电话?”
  “我哪有他电话,他和老祁很熟,你去问他好了。”
  “我哪敢。”
  “小黄,人家有未婚妻。”李晓晨突然正色道,她觉得不好玩了,现在的女孩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怕黄小丽万一真的较起真,插足别人感情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虽说林跃未必会理她。
  “有未婚妻又怎么样?你看我的。”卷起衬衫袖子,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李晓晨心中暗念道,但愿是在开玩笑。
  看着她卷袖子的可爱表情,李晓晨有些羡慕她,她就没有那样的勇气和信心。即使在她那个年龄。
  廖清和说有个朋友请吃饭,让李晓晨一起去;李晓晨不太愿意去,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没劲,吃饭还得装矜持,通常吃不饱。廖清和则说去了就认识了,说好了都要带老婆或者女朋友出席,比一比谁的老婆漂亮,所以一定要去。
  “哪有你们这样的,不怕我给你丢脸吗?”
  “你又不难看,打扮一下,惊艳全场。”
  “我没那个本事。”
  “怕什么,有我在。”
  李晓晨虽不是虚荣之人,但也不能让廖清和颜面无光,也精心准备了一翻。藏蓝色的长裙,高跟鞋,珍珠耳钉,配一条项链,去做个头,上淡妆,还过得去;或者黑色维多利亚风格的套装,衬托得高雅些,都被廖清和否决了。他拿出衣橱里两套情侣装中其中一套白色的休闲套装。一人一套,让李晓晨化和淡妆,头发棒一束高马尾就可以。某广告词简约而不简单。两人对着试衣镜微微一笑,果然不错。
  两人开车到香格里拉,手牵着手面带微笑进电梯,那副恩爱的表情,让旁人生出嫉妒。一到包厢所有的视线都被他们吸引住了,他们无疑是最登对的一对了,有别于他人的情侣装,不仅别出心裁更秀出了恩爱。让李晓晨意外的是,屈娟娟也来了,看到她时,李晓晨脸上有一丝不快,很短暂,旁人发现不了。她还是介意的吧。屈娟娟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淡淡的彩妆,闪亮的大耳环,低胸长裙,李晓晨还在她身上闻到了那股久违的香水味,不禁皱眉,当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他们还是和平时一样聊天,但都是屈娟娟在主导,李晓晨只是搭腔。吃饭时廖清和和别的男士一样,给李晓晨剥虾盛汤,李晓晨顺从的接应;在坐的女士纷纷赞扬说清和在家一定是个好老公,言语中吐露着羡慕。李晓晨只是满足的微笑着。的确,廖清和可以说无可挑剔。
  吃完饭大家转战KTV,李晓晨静静的呆在廖清和旁边,看着他与别人喝酒聊天,摇塞子,看他那样应付自如的神情,不禁想他平时也是这么应酬的吧,只是平时身边的女人不是她,是某个女伴或者坐台小姐。
  有几个女的在唱歌,都是很容易上口的流行歌,而且唱得都很好。李晓晨不擅长这个,屈娟娟让她唱,给她点了一首刘若英的《后来》,她很勉强的唱下来。也有两对夫妻合唱《广岛之恋》,《有一点动心》,都是很默契的配合,李晓晨有些怀疑是在家里练过的。这些男人不仅会做生意,歌也唱得好。
  包厢里空气很闷,李晓晨想出去透透气,借口去了卫生间。如果廖清和告诉她屈娟娟也在,她一定不会来的,说实话讨厌看到她,还好今天没有表现出异常,如果有说不定她会当场发飙,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在洗手间补妆,喝了两杯酒,脸有点红,从包里拿出梳子从新把头发棒了一下。心里想着下次不跟廖清和来凑这种热闹,还憋着一口气。在家里看书看电视多好。
  缓缓走出卫生间,想找个窗口吹风,无奈环境不熟,走着走着迷路了。在某个包厢门口遇见正接电话的林跃。他说结了一个大案,当事人请吃饭。两人靠在墙边,在客人和服务生穿梭的走廊闲聊,直到廖清和来找才回去。廖清和跟林跃礼貌的打招呼,然后搂着李晓晨回了包厢,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刚坐下,屈娟娟就走过来问李晓晨刚刚去哪了,去了那么久。李晓晨笑着回答说迷路了,找不到。接着屈娟娟坐在廖清和身边的空位上,要和她摇筛子,廖清和很痛快的答应。李晓晨依偎在廖清和怀里,看他们摇。她现在不管别人怎么看就想靠着他,让他抱着,她有这个资格。 廖清和嘴里不时的嚼着李晓晨喂他的水果。今天的廖清和没发挥好,老是喝酒,屈娟娟高兴得花枝乱颤。
  “廖总,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哦!”
  “呵呵,这还不好,酒我都替你喝光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首老歌《明明白白我的心》,很老很老。第一次听,李晓晨才十七岁吧,还在上高中,学校附近有部队。每天早上7点准时放歌,都是些经典的情歌,其中就有这首。每次放这首歌,她都会放下手中的课本很认真的听,听久了也会跟着唱,歌声回荡在田野中,婉转悠扬,有时听着又不像是歌,只是对话,低低的诉说两人心中的情感。很久远的记忆。
  有人在叫“清和,你点的。”
  廖清和放下筛子,拉起李晓晨的手不理会她的挣脱向前走去。李晓晨在他身边轻声说道:“我不会唱。”
  “我明明有听你哼过的,唱得不好也没关系。”
  女:明明白白我的心
  渴望一份真感情
  曾经为爱伤透了心
  为什么甜蜜的梦容易醒
  男:你有一双温柔的眼睛
  你有善解人意的心灵
  如果你愿意
  请让我靠近
  我想你会明白我的心
  女:星光灿烂风儿轻
  最是寂寞女儿心
  告别旧日恋情
  把那创伤抚平
  不再流泪到天明
  男:我明明白白你的心
  渴望一份真感情
  女:我曾经为爱伤透了心
  为什么甜蜜的梦容易醒
  ……
  两人对这首歌一样熟悉,几乎不用看歌词,只看着对方唱。此时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唱着唱着,李晓晨的眼眶有些湿润,极力的制止着里面的水分溢出。
  散去时,廖清和有些醉了,在那之前已经打电话让司机在楼下等,把车子开回去,免得第二天早上取车麻烦。
  车内放着李克勤的《破晓》,上次在电话里听到的歌,歌不错的,只是李晓晨心里一股莫明的厌恶感袭来,但还是很温和的对司机说把歌关了。
  闭眼假寐的廖清和睁开眼,“不是挺好听的吗?干嘛关了。”
  “我不喜欢。”看向窗外的李晓晨转过头,借着路边的霓虹灯看清廖清和的脸,他的脸微红,眼里布满了血丝。
  一排一排的广告灯,不知名的树木,行人都成了过影。

坤坤 发表于 2011-4-1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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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二十九章[/b]

  地下室,两人有别于以往的手牵手,一前一后的走进电梯。周末在车库等电梯的人出奇的多,有些熟面孔,但都是陌生人。电梯到时,李晓晨和廖清和是最后进电梯的,超重,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廖清和退出了电梯,李晓晨幽幽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廖清和,白色的休闲装衬着着他的脸越发红,连脖子也是红的。有些人喝多少酒脸都不会红的,但廖清和会,却不容易醉。电梯门慢慢合上时,她想伸手挡住的,下一趟电梯要等很久,他没人陪。终究还是合上了,李晓晨按下了23,空间不够,吃力的仰望着按键上方跳跃着的红色数字。
  木门没关,只锁了防盗门。放下包去阳台收衣服,迎面吹来一阵凉风,让人觉得通体舒畅。头顶上有飞机飞过,发出“嗡嗡”的声音。李晓晨抬头像上向望去,看到机翼边红红的灯闪烁着,这是飞往哪里的飞机?天边挂着一弯玄月,月光很淡,没有星星。抱着一堆衣服进房,玄关处木门依然敞开,廖清和还没上来。把衣服挂好,拿了睡衣进卫生间。
  洗澡时,她什么也没想,把水流开到最大,仰着脸站在莲蓬底下,直面水流冲击带来的快感。
  李晓晨包着头出来时,廖清和已经仰面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额上闭目养神。这让她想起□那晚,也是这样开着地灯,闭目养神,一室温暖。他很喜欢这样,很多次李晓晨都以为她睡着了。门窗都关了,空调刚刚开启,“嗤嗤”的响声,房间还有点闷热。她总觉得自己很幸福,现在夏天睡觉也可以盖着被子,不用再忍受风扇吹出的热风。李晓晨有点累。想睡觉。拿出电风吹,拨到三档,坐在床头吹着。
  李晓晨给廖清和找好睡衣,放进浴室。走到床边在他身旁躺下,推了他一下:“去洗澡。”李晓晨打破了沉默,开口说话。从李晓晨让司机把歌关了到现在一个多小时了吧,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廖清和睁开眼,迷离的看着李晓晨,身体在向她靠近,手向她的领口探去。李晓晨看着他面无表情,心里不是滋味,打掉他的手。廖清和目光如炬,直视她的脸,李晓晨却看不清眼前的人。
  她的唇没有任何预兆的被堵住,疯狂的啃噬,她此时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被动状态,被动的被吸允,被侵蚀,让她喘不过气,却没有欲望去回应,却也挣脱不开。舌头微麻,空腔里浓浓的血腥味,有点甜。
  廖清和的唇终于离开,手扯着她的裤子。李晓晨仍然不出声,身体开始死命的抵抗。廖清和放开她站起来,“装什么正经。”情潮在瞬间从他脸上退去,表情变得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李晓晨木木的躺着,目光散涣的盯着天花板,她的世界静止了,连廖清和转身离去也没发现。
  卧室门打开的声音让她清醒,朝门口望去,廖清和正往这边走来,要去浴室。她“滕”的一声坐起来,死死的盯着廖清和,然后淡淡的说道:“我怎么装正经了把话说清楚?”
  廖清和没理她,径自往浴室走去。
  “你把话说清楚。”她的音调突然提高了好几十分贝,而且一个字一个字。廖清和停下,慢慢的转过身。
  “我怎么装正经了?”看着他,询问的语气,语调柔和,让人听着却带着刺。
  没有回答,只是四目相对。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不是知道吗?现在嫌弃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娶我是为了什么?”一连串的疑问,然而说话时却变成了质问,质问廖清和。却依然没有得到回答,李晓晨的某一个地方被深深的刺痛了,滴着血,她疼,比刚刚的嘴唇疼百倍强被,像被上千只蚂蚁,那种老家才有的大蚂蚁咬了一般。沉默把她彻底激怒了,她站在床上,愤怒而悲伤的望着廖清和,再一次的大声叫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27岁,我不是白纸一张。我很清楚的告诉过你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嫁给我?”一样出离的愤怒声,李晓晨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朝她发火。
  李晓晨跳下床,脸涨得通红:“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吗?我是图你的钱,图你能给我安稳的生活。”
  “好,既然这样,嫁给我了就应该守你的本分,不要吃我的穿我的,躺在我的床上还想着别的男人。”
  “我想别的男人?哼,那你呢?你的Linda,方秘,还有屈娟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看?”他们成了两只相互发怒的狮子,撕下平日温柔的面具,相互攻击,质问着对方心里最隐秘最阴暗的地方。
  “没什么可说的。”
  “不敢承认了吗?我不止一次在你身上闻到屈娟娟的香水味,还有衬衫上的口红。你把我当傻瓜吗?去舟山,为什么她也知道?为什么半夜三更给你打电话?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
  “这些你在乎吗?”廖清和语调明显的柔和起来。
  “我不在乎。我现在告诉你,和谁结婚对于我来说也没有区别。”
  “我不在乎。”很生硬的四个字,这四个字正在一刀一刀的凌迟着李晓晨的心,也让廖清和变得暴怒。
  “我就知道你不在乎。好,很好。”大跨步的走到床的另一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淡绿色长条形盒子,“我让你想他。”重重的像墙壁摔去,物体落地的声音,盒子散开,里面的簪子蹦出来,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张纸片静静的躺在簪子旁边,李晓晨记起那是一张淡蓝底子走上角画有粉色玫瑰的便签纸,上面写着:“我只要你幸福。结婚礼物。林跃。”十二个字。
  李晓晨静静望着她,那不是她所认识的廖清和。她所认识的廖清和是个谦谦君子,不会发脾气,只会温和的对她笑。此刻他的脸是扭曲的。她突然笑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过她的脸庞,顺着脖子往下流淌,止也止不住。空调开了很久,开始起作用,李晓晨只觉得浑身发冷。
  “你为什么要娶我,你说呀!”隔着一张床的距离发出质问声,在李晓晨看来那是亿万光年的距离。
  廖清和冷冷的看了一眼墙角的银簪走向李晓晨。不太光亮的房间里,银色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
  “心疼了?”
  “你回答我。”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廖清和捏着李晓晨的下巴,和她对视。
  “不过是你娶来暖床的。”
  廖清和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而后缓缓的放开她,“暖床,你还远远不够格。”
  本来停止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眼前的这个男人,过去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竟这样羞辱她。她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抬脚走向门口。
  “想走了吗?”胳膊被拉住。李晓晨去掰拽着她胳膊的手掌,他却愈发用力,现在任何肢体的接触都是一种羞辱。
  “放开我!”
  “你不是说你是专为我暖床用的吗?好,我现在成全你。”一脸玩味的看着李晓晨。那么清澈的眼睛,那么性感的嘴唇,却说出那么恶毒的话语。她突然意识到廖清和要做什么,一股恐惧感把李晓晨团团包住。李晓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廖清和,双手抱着前胸,惊恐的看着廖清和,一步一步往后退。失去理智的廖清和一步一步逼近,她一步一步后退。直到墙角,无路可退。
  逼近她的人一定不是廖清和,一定不是。李晓晨闭上眼睛,失声喊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慢慢的蹲下,不敢睁开眼,恐惧到了极点,头发披散着,像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绵羊蜷在墙角,低声抽泣,等待未知的下一刻。
  就是这低低的抽泣声拉回了廖清和的理智。今晚的他们都失去了理智。蹲下身,他想伸手把李晓晨抱在怀里,却又怕她反抗。手几乎要触到她的手臂,李晓晨猛然睁开眼,惊恐的程度更甚于刚才。
  “你走开。”沙哑的尖叫声把廖清和的心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疼。
  “晓晨,不要怕。我是清和。”
  “你走开。”还是一样的尖叫,闭上眼,身体再往墙边贴了贴,嘴里还在说道;“不要过来。”
  “晓晨,你睁开眼,我是清和。”声音很柔很低,是平时的廖清和。
  “你不是,你不是。”身体不断的往后缩。
  廖清和使用强力去抱她,李晓晨眼睛还是不肯睁开,手脚并用的挣扎。
  “晓晨,不要动。”一只手把李晓晨固定在怀里,另一只手去轻抚她的后脑勺,嘴里喃喃的说着,“乖,不要怕。”慢慢的李晓晨安静下来,感受着他的抚摸,很舒服。廖清和见状把她拥紧,抱起她,曲着脚靠在墙边,脸贴着她沾满泪水的脸。晓晨,晓晨,他的晓晨。
  李晓晨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想着这样的怀抱很温暖,还有环着她的手臂很有力,一定是不想放开她,才那么用力的。她不再计较把她抱在怀里的人是谁,仿佛也忘记了刚刚的争吵。安安静静的享受这个让她安心的怀抱,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坤坤 发表于 2011-4-1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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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三十章[/b]

  空调很足,在地板上坐久了有些冷,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要感冒。廖清和蹬了蹬有些酸痛的叫,吃力的起身,抱起李晓晨想把她放在床上,李晓晨感觉到他手的离开,马上往他怀里贴,这样的动作让他心疼。昏黄的灯光下,李晓晨满脸泪痕,长长的睫毛不时轻微的抖动,眉头微蹙,廖清和不自觉的伸手去抚平,她应该没睡踏实吧,或者在做梦。从没认真看过她的睡颜,她每晚睡觉都是这样眉头微蹙的吗?想着,把她抱得更紧。没穿睡衣睡很不舒服,但他不愿意放开怀中的人。
  下半夜,李晓晨迷糊中感觉腹部隐隐的痛,不禁叫出声,□有一股暖流涌出。廖清和在黑暗中问道,“怎么啦?”
  “肚子疼。”
  廖清和打开台灯,李晓晨的额头冒着一层薄汗,帮她擦了擦。
  “怎么好好的肚子疼了,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李晓晨摇了摇头,起身在床头柜里取出一包加长型的苏菲,从衣柜里拿了条短裤,进了卫生间。底裤上沾满了血,透上了睡裤,不知道床单上有没有。这次月经比往日迟了几天,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从来没痛经过,大概是昨晚着凉了。还想过是不是怀孕了,心里窃喜了一阵,想着若过了10天还不来就去买测纸。到底还是来了。洗手时,看着镜中的人,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唇也是白的,自己都觉得恐怖,活脱脱的鬼。
  下身只着了条底裤出来,光脚踩着木地板,很凉。卧室没有人,房门开着。在柜子里找了条睡裤穿上,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床单,还是干干净净的。继续躺回床上,盖上被子。肚子很痛。
  廖清和端着碗进来,红糖鸡蛋,让李晓晨吃下。说这样可以缓解痛经,李晓晨没听说也没吃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不想吃。看着廖清和的脸,一夜之间下巴冒出了不少胡茬,突然转过弯来,他们昨晚吵架了,吵得很凶,想起各自说过的话,心里绞痛。
  廖清和扶起她,汤匙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放到她嘴边,“吃一点,吃了不会那么疼。”李晓晨看着汤匙里的红糖水,也给她前妻煮过的吧,否则手脚怎么这么利索,是不是也这样温柔的喂过她。
  “把嘴张开。”李晓晨听话的张开嘴,把汤含在嘴里,太甜了,有点腻,吞下后,对廖清和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放着吧,不想吃,太甜了。帮我倒杯水吧。”
  她不吃,廖清和也不勉强,出去倒了杯热水,她喝下后,两人一起躺下。李晓晨背贴着廖清和的胸,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静静的躺着,手抚摸着腹部。真的很疼,额头还渗着细细的汗。
  一双大手覆上她的腹部,轻轻的按摩。“是这里吗?我揉揉就不痛了。”温热的气息从她的耳畔扩散,让她想哭,这样的男人让她该怎么办才好。
  舒服些了,任他揉着舒服些了,但不想开口说话。
  “要不要吃点芬必得?”廖清和问。
  “不用,忍一忍,明天就好了。”掰开他的手,轻声说道,“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我好些了。”
  “我再揉一揉。”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清晨时分疼得更加厉害,咬着下唇,双腿弯曲着缩在熟睡的廖清和怀里,不敢叫醒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儿。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扯了扯廖清和的袖子,“清和,我疼。”
  廖清和醒来,看着李晓晨的样子大惊,痛经怎么会痛成这样。匆忙起身,穿好衣服,那车钥匙要背李晓晨去医院。李晓晨摇头吃力的说道,“不要,给我倒杯水,吃两片芬必得就好了。”
  廖清和给她找了件薄外套,抱起她说道,“痛成这样,吃芬必得也没用。”
  周一的清晨,路上车很少,廖清和把车子开得飞快,闯过两个红灯。李晓晨微弱的叫道,“慢点,慢点。”
  到医院,医生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得出结论是:流产。这两个字让李晓晨和廖清和面面相嘘。廖清和拥着李晓晨问道;“能保得住吗?”
  医生摇了摇头说:“送来得太晚了,出血严重,而且没有流干净,最好做刮宫。”
  听到刮宫,李晓晨面色如纸,死死的抱住廖清和,“清和,我不做。”
  “能不能不做?”廖清和试探性的问面前的中年女医生,他不想让李晓晨受那个罪。
  “最好是做,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安排,很快,也就顶多半个小时的事情。而且危险很低,可以止血。这也是为你们好,流不干净早晚都要做。”
  “晓晨,做好不好?很快就好。”李晓晨趴在他胸前不说话。
  李晓晨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床上,所有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床单,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的大夫,旁边还有个戴白色护士帽的护士,他们都在向她微笑。
  “以前有做过人流吗?”
  “有。”李晓晨面无表情。
  “好,知道了。给你打的是局部麻醉,所以还是会感到痛,忍一忍,很快就好。”
  冰冷的金属棒宛如蛇一般慢慢爬进体内,伸进□,痛得撕心裂肺,让她想尖叫。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上一次没有上手术台,也没有人在外面等候;上一次的医生也没有这么和蔼,表情就像现在体内的金属棒一样冰冷;上一次医院里人很多,有比她年龄小的,也有比她大的;上一次只吃了药,像来月经一样就好了;上一次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金属棒还在体内摸索,李晓晨只觉得除了眼睛,身体其余的地方都是汗,包括头皮。体内的那条毒蛇不断的在咬着她,让她想到父亲,父亲死时的感觉是不是就是这样?太痛苦了。李晓晨后来想下地狱也不过如此吧。女人本身就是一种罪孽,痛经,流产,生孩子,哪样不是受罪。
  廖清和看到医生出来,想进去。被医生拦住说,“还在清理,我给你开点药,回去后可能会头晕呕吐都是正常的,好好修养。一个月内最好不要同房。”
  “医生,什么原因造成流产?”
  “因素很多,孕卵或者胚胎发育不全,激烈运动,心理上或者身体上压力过大等等都可能导致流产。”
  “她昨晚受到惊吓。”
  “这也有可能。没关系,下次注意一点就好。你们都还很年轻。”女医生安慰廖清和,低头开药方,“这个拿到一楼结账,去药房拿药。不要让她碰冷水,好好调养。”
  “谢谢。”
  廖清和先去了手术室,看着虚弱的李晓晨做在床边,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她进这样的地方。见廖清和进来,李晓晨抬眼看他,目光呆滞。
  “晓晨,我们回去。来。”廖清和想将她抱起,李晓晨拒绝,“她在那里,要不要看一眼?”
  廖清和摇摇头,将她拦腰抱起。“我们回家。”他没有勇气去看。
  “回家”,多么温馨的字眼,她一直盼望有人能给她家,能够容得下小小的她的家。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以为那不过和林跃一样是一种奢望,极度渺茫。
  走廊上稀稀落落的人,医生,护士,患者,家属,或者和他们擦身而过,或者在他们后面慢慢走着,没有人注意他们。经过产房门口,里面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还有大人的笑声。廖清和低头摩挲着李晓晨的脸,像覆在冰块上。嘴里喃喃的对她说道:“我们回家,我们回家。”胡茬扎着她的脸,可她却没有知觉。
  把李晓晨放进车内,然后温柔而不舍的问道:“我去买药,很快回来,好不好?你等我一下。”然后把车启动,打开CD机,然后抚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听听音乐,我去去就来。”
  李晓晨虚弱的点着头。CD还是昨晚那张,没有换过。第一首是张学友的《她来听我的演唱会》,第二首是李克勤的《破晓时分》。李晓晨按了出仓键,拿出碟片,正面上端写着Disc A,下端是一排歌名,都是香港老牌歌手比较经典的曲目。还有B面吧。打开窗,把CD扔出窗外。CD有什么错,只是她的耳朵拒绝。
  闭着眼虚弱的靠着,等待廖清和回来,把她带回家。他们都以为是痛经,可是就在刚刚他们还没来得及消化做父母的消息,孩子就没了。那么快的半个小时,不只有二十分钟吧,孩子还没来得及长大,那还只是一团血吧,就走了。她也和廖清和一样没有勇气去看。那是他们的孩子,就是那团血,如果还在体内用不了多久,她的腰身就会变粗,她的肚子会渐渐隆起,可以感受胎动,和廖清和一起做胎教,也可以像其他孕妇一样穿着孕妇裙,走路时手惦着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渴望的。
  回到家里,廖清和把她放在床上,问她想吃什么。李晓晨只是说:“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的。我想睡一会儿。”
  “你睡一会儿,我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买点上来。”
  “好。”
  “帮我倒杯水进来。”
  李晓晨起身靠着,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的墙角的浅绿色长形盒子,揪心的痛。下床光着脚走到盒子跟前,想蹲下将他们拾起。不料廖清和动作更快一步,将银簪和那张写着字的便签小心翼翼的装进了盒子,盖上,放进抽屉。李晓晨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变化而移动。
  “上床躺着。”
  李晓晨木木的上床,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温水。
  昨晚他们吵架了。

坤坤 发表于 2011-4-3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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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三十一章[/b]

  廖清和上班去了,李晓晨睡了一个上午。头有点晕,肚子有点疼,倒是没有想吐。廖清和早上煮了些瘦肉猪肝汤,吃了一点,剩下的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睡了一上午精神也好些了,热了些汤,就着电饭煲里微热的饭吃了一碗。下午廖清兰来看她,买了些菜和营养品。坐在床边和李晓晨聊天,安慰李晓晨。
  “不要想太多,你们还年轻,等调养好了不用说一个生个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李晓晨噗嗤笑出声,把她当成什么了。
  “别笑,要不是计划生育,我倒还想生一个,多多一个人太孤单了。”
  “清和很想要个小孩。”
  “他这个年龄了肯定想要的。没关系,也不急于一时。刮宫痛吗?”
  李晓晨点头。
  “以后如果发现有了,就保胎。我生多多的时候也是差点掉了。”
  “多多放学过来吗?很久没看见她了。”她特别想多多,想她软软的小手,胖嘟嘟的脸庞,想她腻腻的叫着“舅妈”。
  “要不我现在去接她,晚上叫你姐夫也过来这里吃饭?”
  “好。热闹些。”
  廖清兰走了。室内又恢复了安静。和廖清和聊聊天,心情也好了不少。她的大姑子对她很好,虽然隔着一层,却是真心对她的。看的出她很疼廖清和这个弟弟。
  赵青青说的没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和廖清和吵架了也不知道跟谁说。难过。拿起枕边的电话,调出赵青青的号码,拨出去。这个世界幸好有青青。听到她的声音,还没说话不争气的眼泪就掉下来,并且愈演愈烈。赵青青在那端听出了写端倪。问道;“怎么啦?”
  李晓晨没说话,继续抽泣。那边赵青青急了,“你倒是说话呀,一定是和你老公吵架了对不对?”
  李晓晨“嗯”了一声,哭声也没停止。
  “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哭了?吵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冷他几天就好了。”
  “青青,我怀孕了,可是又没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早上做了手术。”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老公人呢?”
  “上班去了。”
  “没人照顾你?”
  “她姐来了。”
  “你们干嘛吵架?”
  “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夫妻吵架就这样子,我和我老公也经常吵。床头吵床尾和,你也不要太在意。现在先调养好身体。”说着说着电话那端的音量又开始高起来,“和你说了吧,要和他们多联系联系,你就不听,现在好了吧?要不我让屈娟娟来看你?”
  李晓晨倒抽了口气,慌忙拒绝。孰不知屈娟娟和林跃是导火索。李晓晨无奈。早知如今,当初何必去参加什么聚会,不如不见。于林跃,于屈娟娟都是。不过得承认那只是导火索,没有屈娟娟也会有黄娟娟,许娟娟,或许这一架早该吵的,闷在心里很久了;或许太早了,她还没做好充分的准备,没有准备迎接他所带来的伤害。他们吵架和赵青青夫妇吵架不一样吧,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凶,也不会说这么伤人的话。
  原来林跃在她心里的位置,廖清和是在乎的,以前她从不知道,他也从不表露。可是他却说她连给他暖床都不够格,人失去了理智连这样足以让心死去的话也说的出来。想起昨晚的对白,自己的哭喊,还有廖清和暴怒的脸,李晓晨的手不自觉抓邹了被子,抓得那样紧,痛苦的闭上眼,叫除了声。这声音里包含了多少无奈,心酸与痛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的不想往下想。
  防盗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客厅传来多多咯咯的笑声。
  “小声一点,舅妈在睡觉。”
  “我进去看看好不好。”
  “舅妈要休息。”
  李晓晨抽了两张面巾纸擦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叫多多进来。多多看见李晓晨躺在床上,走到她身边,用孩童特有的欢快的声音叫了一声:“舅妈。”李晓晨角儿整个房间都亮了。李晓晨伸手去摸她的头问道;“多多放学了?”
  “嗯。舅妈你生病了?”
  “是,来,上来让舅妈抱抱好不好?”
  “多多,让舅妈休息,我们出去看电视。”廖清兰想把多多领出去。
  “姐姐,我想抱一下多多,就让她呆在这里吧!?”
  “那好,我出去看看鸽子,炖得差不多了。”
  李晓晨把多多抱在怀里,多多摸着李晓晨的肚子问她:“舅妈,你肚子疼啊?”
  李晓晨点头。
  “舅妈,别怕,吃药就好了,我也肚子疼的,后来我妈妈给我吃药就好了。那个药不苦,多多都没有哭。舅妈,你也吃药。”
  多招人疼的孩子,如果昨晚没有肚子疼,如果早上没去医院,几年后她的身边也会有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是没有如果。
  “舅妈,你哭了?”
  “舅妈不哭,不哭,我让妈妈给你买药,就不疼了。”一边说一边用温软的小手帮李晓晨拭泪。李晓晨一边流泪一边笑。
  “多多和舅妈睡一下,好不好?”
  “好。舅妈,舅舅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打一个电话给他好不好,说你肚子疼。”
  “舅舅晚上就回来了。今天晚上和舅妈睡好不好?”
  “好,还有舅舅,舅妈给我讲故事。”
  “我们闭起眼睛睡觉,好不好?”
  “好。”
  李晓晨抵着多多的额头,有一股汗味,却很好闻,一定是在幼儿园和小朋友打闹了。她想生个女儿,一直都想。脸型像她自己,五官像廖清和;让她学书法,学跳舞,学钢琴;教她《三字经》《千字文》,让她被唐诗送词;春游时亲手为她做好吃的,去开家长会;第一次来月经时教她怎么用卫生巾,和她一起手牵着手逛街,替她准备好发育后的第一件内衣……
  廖清和很早就回来。一回来就进了卧室,看李晓晨抱着多多睡得香也就没打扰。只是轻抚了她苍白的脸,去了书房,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李晓晨是被多多吵醒的,天有点暗下来,大概是晚饭时间了。廖清和进来问她感觉怎么样,李晓晨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表情。
  廖清兰端着鸽子汤进来,多多跟在后面。
  “饿了吧,把这个吃了。小产也要做月子,不然以后会留下病根的。”
  李晓晨让多多也吃点,廖清兰说,外面还有。带着多多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你也出去吧。”
  “你吃你的?”
  李晓晨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碗,没有动的意思。
  “我喂你?”廖清和伸手端起碗,被李晓晨拒绝。廖清和看出了此时的她和早上不一样,早上是全身心依附于他的李晓晨,现在是急需保护却防备着她的羔羊。看她小口小口的喝汤,问道;“明天想吃什么?”
  李晓晨抬头看他一眼停顿了几秒,早上的胡茬不见了,和往日一样素净的面容,穿戴整齐,在和她对视的眸光里暗藏着一丝心疼。低头继续喝汤,半响才出声:“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去吃饭吧。”
  廖清和坐了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吃。李晓晨只吃了一半,对他说:“出去吧。”
  “再吃点。”
  李晓晨摇摇头侧着身躺下了,背着廖清和。廖清和帮她拉了拉被子,端着碗出去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多多没有留下来,廖清兰说明天再来,让她好好休息。
  廖清和洗好澡在李晓晨身边躺下,刚触到李晓晨的衣服,李晓晨犹如触电般躲闪,那种抗拒感比起刚结婚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她自己也觉得惊讶。
  “这两天睡隔壁好不好?”
  “晓晨……”
  “我求你了。”李晓晨咬着下唇,几乎快要哭了,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那个结实的怀抱,明明想要的,身体却拒绝。为什么会这样?
  廖清和瞪着天花板,许久过后长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客房,剩下李晓晨独自面对慢慢长夜。
  防盗门打开,又被关上,“砰”的一声很响。廖清和出去了。李晓晨走到客厅,第一次觉得这个客厅如此空旷安静,客房的门开着,书房的台灯还亮着,地球仪旁边的文件零乱的放着,笔记本电脑上闪着WINDOS屏保,上上下下的变换着。
  李晓晨将静躺在沙发一角的红色抱枕死死的抱在胸前,这个闷热的夏天只有这个抱枕能给她些许温暖。很多次抱着它让她恍惚,觉得那是廖清和的怀。
  防盗门开启,又关上,接着是木门。客厅传来微弱的电视声,廖清和大概在看电视吧。今天周一,有《天下足球》。平时若没空,他总是叫李晓晨帮她网上下载,李晓晨不理解男人对足球的热爱,就像男人不理解女人对化妆品的热衷。

坤坤 发表于 2011-4-3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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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三十二章[/b]

  李晓晨昏睡了两天,觉得腰酸背痛。廖清兰带着多多来了又走了,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李晓晨吃完倒头就睡,不管白天黑夜。
  廖清和什么时候上班他不知道,下班也是在房间里站一会儿不说话就出去了,有没洗澡,吃什么,是不是有应酬,李晓晨一概不知。仿佛两个陌生人。
  没有拉窗帘,远处的广告灯隐隐的投射进来,让房间有一丝的光亮。死一样的沉静。
  廖清和下班了,来过,又出去了。也不问她有没有吃,渴不渴。她的腰很疼,口很渴,想起来。不知道廖清和在做什么,吃饭了吗?是在书房还是客厅?该有八点了吧。
  打开房门,靠在门框上,看着被烟雾缭绕,并且一口一口制造烟雾的廖清和。烟头上闪着火光,温暖的火光。李晓晨迈不开脚步,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廖清和不抽烟的,至少在她面前没抽过,也从没再他的身上或者口腔里闻到过烟味。他抽得那样专注,以至于无视了看门的声音,靠在软软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口接着一口,连烟灰落了也没发觉;眼圈吐得那样熟练,根本不像不会抽烟的人。
  当一根烟烧至末端时,他终于睁开了眼,发现了靠在门框边的李晓晨,在烟雾中和她对视。其实距离一点也不远,李晓晨却觉得模糊。
  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吧,廖清和终于发话了,声音有点沙哑:“你起来做什么?回去躺着。”
  李晓晨没动也没说话。廖清和把烟蒂扔在了地板上,狠狠的踩了一脚,家里没有烟灰缸。李晓晨顺着他的脚望去,那里是一小堆粉末状的黑。廖清和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很想对他笑一下,可是就算苦笑也笑不出来,她的肌肉僵硬了吗?
  廖清和就在她面前,他的手触上了她的毫无血色的脸,他的手很温暖,也许不是,是她的身体太凉了。热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很舒服。他们多久没有靠得这么近了?多久了。其实没多久,也就三天不到的时间。只是李晓晨认为很久了。李晓晨闭上了眼。
  李晓晨有腾空的感觉,才知道被眼前的人抱起,本能的挣扎,很用力,她挣脱不开,或者她根本不想挣脱,双手捶打着她的胸,以此来抗拒把她抱起的人。泪从眼角滑出,那么轻易的滑出了。
  廖清和的胸贴着李晓晨的背,双手环腰,下巴抵着她的头,那是他们最熟悉的姿势之一。李晓晨常常说那样让她抱着舒服。手在她的腹部停下,轻声的问道;“痛吗?”
  李晓晨想说很痛的,那天真的很痛。痛得让她觉得飘渺,痛的发慌,痛得无依无靠,让她抓不住他。泪水像小溪一样流淌着,静静的。
  “一定很痛吧。”廖清和顾自的说着,手轻轻的揉着,一圈一圈。
  “清和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她终于哭出了声。她骤然的被拥紧,后颈被温暖的脸贴住,那里传来了声音,“是我不好,晓晨,都是我不好。”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痛楚和疲惫。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像两只受伤的兽,在互相舔舐伤口。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晓晨才慢慢缓过来,觉得嗓子干,用沙哑的声音低低的说着:“清和,我口渴。”她想起刚刚在客厅就是想喝水的。
  廖清和放开李晓晨,扭开台灯,起身去倒水。李晓晨喝了一杯,还要一杯,身体的水分在刚刚流干了。廖清和去浴室拿毛巾帮她擦脸,是热的,医生说她不能碰凉水,然后自己去冲了个澡。出来问李晓晨饿不饿,李晓晨说她吃过了。
  李晓晨没有赶他走,彼此相拥,脸贴着脸。台灯亮着,谁也没伸手去关。
  “晓晨,我和别的女人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相信我。”廖清和终于开口解释。李晓晨很认真的听着,她一直以为他一定不会向她解释什么的。
  “我承认我和屈娟娟有单独吃过饭,出于礼节也送她回过家,但我没搭理过她。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以前我不敢说,但自我们结婚以后,我真的没有在碰别的女人的念头,也没有欲望。至于Linda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她人很随便,很开放,确实有一段时间来往比较密切,后来断了;方秘书她只是我的秘书,没有什么特别关系,我不知道她对我怎样,反正我对她是没想法。我知道这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希望你相信我的解释。”
  “你们吃过几次饭?”
  “我和屈娟娟?”廖清和低头问李晓晨,她的眼是闭着的。
  “单独吃过一次,很朋友在一起很多次。后来她约我,我拒绝了。那些香水味和口红印,可能是在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沾上的。在外面应酬,难免的,别人都叫小姐陪,你不叫的话说不过去,不过我不会不规矩,我对那些女人没兴趣,有时喝醉了,那些小姐也胡来。”
  “我在你身上闻到的是屈娟娟身上的味道。”
  “我不知道怎么沾上的,我发誓我没有背着你做过出格的事。”
  “和谁结婚对你来说没有区别吗?”她还是问了,还是问了,她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傻女人,逃不过那一劫的。其实她真的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个问题的,何必呢,自寻烦恼。试问自己,在结婚前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和谁结婚有区别吗?和谁不是生孩子,过日子。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和很多人都说过。每当他们催好好的找个人结婚时,我就说;每当他们问我怎么这么快就结婚时,我也说。我为什么要告诉那些不相干的人,我结婚我不结婚的理由?可能你觉得委屈,但我不想解释。如果你不愿意我这样说,以后我不说。好不好?”
  李晓晨不回答,也不再问。不相干的人,在他的心里哪些才是与他相干的人。
  “林跃很喜欢你,对吧?”廖清和开口问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他现在还喜欢你。”
  “没有的事,他很快就要结婚了。”李晓晨否认,她也不明白林跃是什么想法,而后抬起头,白皙的小手抚上廖清和的脸,就像平时廖清和抚摸她的脸一样,轻轻的。他的肤色在橘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俊朗,让人想去亲吻。
  “我没有想他,真的没有想。”李晓晨没有撒谎,和廖清和在一起的时刻她没有时间去想林跃,即使想,也不是过去的思念,不是过去的幻想,他只是她生活中的朋友,朋友而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她深深喜欢的少年。也有例外的时候,就像撕毁照片的那次,她抑制不住自己去想,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那是她有过幻想的,深深喜欢过的少年。
  廖清和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是很久了,久得连李晓晨都忘记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从小就认识。”
  “你也喜欢他不是吗?”
  “我承认,但那是以前的事。”
  “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是他不要你吗?”
  “不是。”怎么会,是她一直在拒绝林跃。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沉默。沉默。
  “以后不许想他。”
  “我没有。”她以后应该没有时间去想他吧。
  “我嫉妒他。”
  “嫉妒什么?”李晓晨露出来浅浅的微笑,那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对着廖清和笑,左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嫉妒他那么小就认识你,嫉妒你喜欢他。”
  李晓晨还是微笑着,浅浅的笑,有时候这个男人像个孩子。
  “不是和你说过那是以前的事。”
  “以前我也嫉妒。”
  廖清和伸手抱她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晓晨,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好。”
  “再也不要说那些话了,好不好?那些话太伤人了。”
  在她怀里的李晓晨脸色变了,廖清和看不到,他只感觉到她在点头,很用力。有些话,他想问的,开口却很难。
  “晓晨。”
  “嗯?”
  “你以前是不是,是不是被坏人欺负过?”问得小心翼翼。
  李晓晨猛然间抬起头,看着廖清和。她想起了那晚的廖清和,让她恐惧的廖清和,和今晚的廖清和一点也不一样,那晚的廖清和让绝望的恐惧再一次的包围着她,一如很多年前的那晚……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性失忆。没有人知道十七岁的那个夏天,发生过什么,也没人回去在乎那个普通的夏日里发生过的事。过程也不过是半个小时,对李晓晨而言那是一辈子,她的一辈子就终结在了那半个小时里,没有人听到她沙哑的嘶吼声,她叫着林跃,可是林跃却听不见,叫着父亲,父亲也听不见。在那个晚上过后,她还是要继续上课,继续看书写字,只是不再笑,也不会哭。在很多年的时间里,她以为她的泪腺分泌不出眼泪了。那是她埋葬了十一年的秘密,林跃在那个晚上也一起埋葬了,结成了疤,没人知道,也永远不敢去触碰的疤。
  往事就在这个瞬间汹涌而来。真的,她以为她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永远没有人会发现那个秘密。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让她回忆起了过去,不堪回首的过去,差点忘了,那晚他也差点做了同样的事。
  泪水奔涌而出,她摇着头,不知道是在否定什么,还是不相信什么。廖清和把她的头颅固定住,然后去吸允脸上的泪,“不要怕,我是清和。”
  李晓晨扯过他的左臂,嘴凑过去咬住了。她几乎用尽了全力去咬,仿佛这样可以将过去发生过的一切抹去,她还可以回到十七岁的春天,一切重新来过。可是她却不愿意再回去,她怕她一步一步走来的十一年又要在走一遍。老天从来都不怜悯她,有时她甚至希望老天能够可怜可怜她,让她不要经历这些,或者给她好的生活,让她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死,每当想起父亲临终时那么不甘的眼神,他的父亲放不下她的,如果那样死去,她有和脸面去面对九泉下的父亲。她的父亲是因她而死的,她应该好好的活着,把父亲那份也活过来。可是,在那以后她对生活已经没有任何期望,行尸走肉,她只是在活着。当有一个人对她好时,她便想依靠,没有防备的,以至于将自己轻易的托付给了那个人,当她看到那人用轻蔑而不屑的眼神看她时,顿时醒悟。她宁愿一个人,无依无靠,也不要面对轻蔑的眼神。她有什么错。以至于不再去看那个男人一眼,不来月经也不去求他,她一个人可以,一个人很好。她真的忘记了那个轻佻的男人的长相了,甚至忘了她的名字,她不值得她去记住。
  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她还是不愿意停止,她想把那块肉咬下来。直到牙齿麻木,才放开。他一定很疼吧,可是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为什么不叫?你叫啊,为什么不叫。不知道疼吗?”
  “不疼。晓晨,不疼。”
  “都出血了,不疼吗?”
  不疼,如果咬下这块肉能让她的心里舒服些,哪怕是一点点,他也愿意。
  “晓晨,原谅我,我那晚不是故意的,说那些话都是口不择言。”
  他为什么还要提起,为什么。对了,他说她连暖床都不够资格。心像被钝刀割一样,她还想再咬他一口,他手臂上的疼哪里抵得上她心里的万分之一。哭泣的声音,是谁在哭,是谁在哭?为什么要哭。
  “不要哭,不要哭。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有我不是吗?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不重要。我只是想你说出来,心里就不那么难过了。我想替你分担。”廖清和抱住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抚慰她。
  “你没有错,没有错。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忘记。那都已经过去了。”
  谁的心里没有一两块不敢触碰的伤疤。

坤坤 发表于 2011-4-3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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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三十三章[/b]

  廖清和这天没去上班,两个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李晓晨醒来赖在廖清和怀里不肯离开。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也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眼前的男人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还不时的轻吻她的前额。这让她安心。
  有些事情说开了,释然。
  李晓晨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是第五天,应该可以出去走走了。李晓晨想感受阳光,尽管夏日的阳光炙热如火。
  电话响,廖清和睁开眼,左手去拿手机,环在李晓晨腰上的右手没有挪开,也没有起来的意思。看了一眼显示屏,扔在一边。不想接。
  “怎么不接电话。”铃声还在自顾自的响着,连带着“嗤嗤”的震动响声。
  “公司,一点小事也打电话。好好的一个早晨……”廖清和抱怨道。
  “接吧。”李晓晨继续爬着,手翻弄着廖清和的睡衣领口。
  廖清和拿过电话,接起,听了一会儿,极不耐烦的说道;“以后这种小事你们就不要打电话,自己处理好不好?”对方有说了些什么,李晓晨没去听,专注的翻弄廖清和的睡衣领口。白色纯棉质地的短袖睡衣,摸上去极柔软极舒适。廖清和从不和她说工作上的事,她也从来不问。
  “不高兴了?”李晓晨抬头看他脸色不是很好。
  “没有,一点小事总是问来问去,没点主意。”廖清和很快恢复常态,“昨晚有没睡好?”
  李晓晨点着头,这是她这几天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她发现她已经习惯了旁边有他,否则变得不踏实。
  “饿不饿,我起来煮点吃的,好不好?”
  “不用,等中午一起吃。你不用去公司吗?”
  “我一天不去,公司就倒闭了吗?”
  “那就再躺一会儿。”
  “好再躺一会儿。”说话间,廖清和的右手也环上李晓晨的腰,紧紧的扣住。他心里是欣喜的,李晓晨的态度让他松了口气,下巴习惯性的轻轻蹭着她的前额。
  “晓晨。”他轻轻的叫着,很轻,似低语般,李晓晨却听得真切,犹如天外飞音,在她耳边回荡。她没有答应。
  “晓晨。”低柔的嗓音,与平时完全不一样,里面蕴含了很深的疼惜的情感。
  “嗯。”她也轻声的答应着。
  “晓晨。”再一声。
  “嗯?”李晓晨不禁仰起脸望着他。
  “只是想叫你。”府下身四唇相贴,轻柔的吸允,辗转,缓缓侵入。吻是双向的,单一的不能称之为吻。吻是爱人间传递情感最好的表达方式。吻可以深情的,也可以淡淡的;可以温柔的,也可以粗野的,可以炙热的,也可以清泉般甜美的;可以被动的接受,也可以主动的索取。
  在这个炎热夏日的上午,他们相互交流,彼此倾诉。以吻的方式。与□无关的吻。
  “晓晨,其实我一直不够好对吗?”廖清和很认真的问道。
  “不是的。”李晓晨摇着头。还赖在床上的两个人说着话,他们都依赖这张床,都不愿意起来,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情,过去即使是周末,廖清和也总是九点一过就起床。
  不是的,廖清和没什么不好。一直以来都对她温柔体贴,即使在刚结婚的磨合期也一样。
  “我很庆幸自己听了姐姐和舅妈的话,和你见面,否则我现在还是一个人,每天过着单身汉的日子,去姐姐家蹭饭,看上去逍遥自在。也有很多朋友羡慕我,觉得那样多好,不受约束。只是他们不知道,我也羡慕他们的,他们一回家就有人给他们准备好饭菜,有人和他们说话。而我,你没来之前,这里不过是房子,很大很空旷的房子,我每天面对着这几堵强,听电视里的声音。有时候觉得,这不是人过的日子。”
  李晓晨听着,包括昨晚,之前廖清和从没和她说过那么多的话,交流总是流于表面。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她其实有几次想问的,却不知怎么不愿意开口,大概认为那些过去的,和她有什么关系。而他也从来不说自己的过去,自昨晚以前也从来没问过有关她的一切,连林跃这个人的存在,李晓晨甚至认为他是无视的,和他没有关系。
  “在我之前也没去相过吗?”
  “没有。很多人给介绍。其实我是排斥相亲的。相亲本身也许没什么,但上升到了婚姻就变成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姐姐和妈妈,还有舅妈他们整天电话不断,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有时候会很不耐烦。”
  “你为什么不周围找个人结婚,都没有合适的吗?”
  “没有结婚之前哪里知道合不合适,再说人不是认识时间长就可以看清一个人或者就认为说这个人就一定适合你。我做一件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把她做到最好。对于相亲也一样,希望一次成功。”
  “你就不怕我们合不来?”
  “怕,怎么不怕。刚开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安静,我喜欢这样的女人。如果你是唧唧喳喳的性格,我肯定会掉头就走。当然这些,舅妈都和我说过我才去的。”廖清和轻笑了一下,然后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吗?你迟到了。”
  “记得。”她想起她在书店逛,故意迟到,嘴角往上弯。
  “其实我在书店门口看见你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我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对我第一次迟到表示抗议吧?当时我就在想,你这女人还蛮会耍性子的,我倒要看看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进咖啡厅。”
  李晓晨想起来了,他在她到时还故意看了看表,当时就在猜是不是在看她迟到了几分钟。
  “那我迟到了几分钟?”
  “13分钟,足足13分钟啊,你要是我职员,和我约好时间迟到13分钟,肯定要卷铺盖走人了。”
  “那你怎么不让我走人?”
  “做我老婆不需要很强的时间观念,只要记着我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就好。”
  “你这个奸商,和我相亲也不改其本色。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说什么了?”廖清和一脸好奇。
  “你说,‘上次我迟到半个小时,所以算起来还是我划算。’有你这样的吗?”
  “我好像没说过吧。”
  “你还抵赖。我当时恨不得把手边的咖啡泼你脸上。早知道要准备一支录音笔。”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记得当时的心里确实不痛快。
  “有那么夸张吗?我没揭穿你就算不错了。”
  “小气的男人。”
  “我哪里小气了,后来不是照样向你求婚了。”廖清和呵呵笑听起来贼贼的。
  “你还敢笑,你那也叫求婚啊,戒指,鲜花,单膝下跪,你做哪样了?戒指还是过了不知道多久才补的,我以为你不送我戒指了。”
  “那我现在补单膝下跪怎么样?”
  “你少恶心我。”
  廖清和说到做到,立马放开她,下床,单膝跪在床边,然后很认真的对着做在床上的李晓晨说道:“李晓晨小姐,愿意嫁给我吗?”
  李晓晨看他认真的样子,大笑。“李晓晨小姐,请你回答我。我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笑。请回答我。”
  李晓晨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他说:“我不愿意。”
  “为什么?”
  “因为没有钻戒。”
  “原来你是要钻戒啊,早说嘛,我家开钻石店的,我等一下带你去,任你选,任你挑。怎么样,可以答应了吧?”
  “没有玫瑰。”
  李晓晨不答应,廖清和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玫瑰好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还是我马上打电话把花店给包下来,全送到这?满意吗?”
  “我要的是现在。看来你以前常做这种事?”
  “什么事?”
  “打电话送花。”
  “你还没完没了了。愿不愿意?”
  “不愿意。”
  廖清和站起来,一把把她摁倒,“你这女人怎么能这样,别的女人一看男的下跪立刻感动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然后含羞说道‘我愿意。’”
  “你那天要是这样,我说不定也会那样的。”
  “我要是那天那样,你肯定把我当怪物。”
  “确实。我那天就把你当怪物。”李晓晨挣脱他,从另一个方向跳下床,来不及找拖鞋,急速往门外跑去。
  “你说什么?你别跑,你说什么?”
  李晓晨跑进了书房,门反锁上。廖清和在外面死命的敲着。“你给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晓晨隔着门咯咯的笑着。然后很正经的说道:“清和,我饿了,肚子疼。”
  “那我给你做,好不好。想吃什么?”门外停顿了一下,“晓晨,你是肚子饿肚子疼,还是腹痛?开门,我进去看看。”
  李晓晨把门打开,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面跑,但廖清和的动作更快,抓过她,拦腰抱起房子啊沙发上,紧张的问道;“是腹痛吗?”
  李晓晨用力的摇了下头。“你听在咕咕的叫。”廖清和的紧张让李晓晨的心隐隐的疼,想起他为她揉腹部的那晚,以及后来因腹部微痛而轻吟的很多个独自面对的夜晚。都是疼痛,却完全不同。前者那么疼却那么踏实,后者因枕边少了个人心也变得斯疼起来。
  “疼”,该悲伤还是欣喜?

坤坤 发表于 2011-4-3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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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三十四章[/b]

  茶几边上有一小堆烟蒂,廖清和昨晚留下的,他不抽烟,所以家里也没烟灰缸。李晓晨一直以为他不抽烟的。茶几上还放着一盒三五烟,李晓晨打开盒子,有些呛的香烟味扑鼻而来,里面还躺着五根烟。旁边有个蓝色的廉价打火机,可能是在路边随便买的,防风的,幽蓝色的火苗在眼前闪烁。
  几天没做卫生,拿过扫把只把烟蒂扫进簸箕,家里有点不像样子了,李晓晨却不想动,大概睡懒了。
  李晓晨很想泡个澡,大热天的,想起来觉得可笑。不过真的想。廖清和在煮饭,厨房里飘出阵阵香味。
  进了卫生间把浴缸洗刷了一遍,放水,拿居家衣物,打算舒舒服服的泡一下。平时很少用浴缸,嫌麻烦。在大白天做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温水解乏,闭着眼睛,清晰的感受着每个毛孔张开,慢慢舒缓。舍不得离开。什么都不用去想,头脑自然而然的松懈下来,靠在浴缸边缘,享受水温渗入肌肤的舒适感。若可以恒温该多好。这是她这么久以来最完全的一次松懈,在这个狭小的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松懈。这里完完全全的属于她和廖清和的,任何人都侵入不了。至少她来以后是这样。头脑有些不听使唤了,混混沌沌的,想睡觉。想睡就睡吧,没人会说你。带着这样的思路进入浅眠状态。
  如果不是廖清和敲门,她一定能在浴缸里做个长长的梦,大概会是个好梦。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溺死在浴缸里。醒来,水已经凉了,懊悔自己的任性,在这个时候感冒不好。匆忙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出去吃饭。
  饭后,看了会儿电视,廖清和让她在床上躺着,即使不睡觉也要躺着。今天廖清兰没来,也许有事,也许廖清和有交代他今天在家。
  一个下午电话不断。最初是赵青青,问两人吵架和好了没,李晓晨说好了,赵青青说,夫妻吵架都这样,床头吵床尾和。李晓晨没说什么。
  刚要睡着,老祁来电话,问身体好些了没,到底什么病,李晓晨说是肠炎。老祁说身体要养好,好好休息。李晓晨在请假时就想好了一副说词。老祁把电话给黄小丽,说黄小丽想她了。闲聊了几句。
  最后是林跃的电话,电话响时,廖清和在身边。李晓晨看了他一眼,在考虑要不要接。廖清和也看着她,示意她接电话。她其实不是不想接,而是有些恨,也不知道这恨从何而来,不知道恨的是林跃还是廖清和,或者恨的是她自己。
  林跃还是那么关切的问她的身体怎么回事,有没有去检查,说想去看她。李晓晨和他也没有说实话,一方面是羞于启齿,另一方面觉得没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也拒绝了他的探访。
  挂掉电话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廖清和,他面色如常。想想也是,他有什么理由生气,不过是接了个电话,谁说喜欢过的人就不能是朋友?
  “都说什么了?”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还问。”李晓晨白了廖清和一眼,转过身。
  “生气了?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
  “没有,我也不过随口说说。想睡一会儿,空调太凉了,温度调高一点吧。”
  她听着廖清和去调空调,遥控器发出了三声,大概从二十度调到了二十三度。盖着薄薄的空调被睡觉舒服。
  廖清和躺下很久,李晓晨开口道;“和你不相干的人是什么人?”
  “不相干的人?”
  “嗯。”
  廖清和伸手去搂她,“除了家人以外,都是不相干的。”
  “我呢?”李晓晨转身,
  “你是我的妻子,我最亲近的人。我们是这个世界最亲密的关系,傻瓜。”这个话是看着李晓晨的眼睛说的,把李晓晨迷惑了。他们是这个世界最亲密的关系。
  “你嫌弃我?”
  “怎么会,喜欢还来不及。”
  “那天你明明说了?”原来她还在耿耿于怀。
  “还在生气吗?我是无心的。”
  “不是,那才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李晓晨惊讶自己的镇定,和他说这些时居然可以不叫不喊。她问了,还说的这么刻薄,今天的她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或者经过了昨晚,让她的思维有些许变化。若是平时死也不会和他说那些敏感的话。
  “吵架时说的话能当真吗?”
  “平时说的未必是真话,吵架时却是平时不敢说的话。”
  “那么说你说的话也是真心的?”躺着的廖清和掀开被子,坐起来。李晓晨目光停在他的背上。他的背很厚实,很暖,他的背背过她。李晓晨没说话。廖清和叹了口气道:“晓晨能不能不要再说那天了?”
  廖清和的右手放在柔软的空调背上,李晓晨顺着淡蓝色的被单往上看,肘关节上方有一排清晰的牙印,那是她昨晚咬的。她也跟着他一起坐了起来,拉过手臂,轻抚上那排牙印。
  “还疼吗?我帮你吹吹。”说着嘴凑到了手臂前,吹着气。
  廖清和没有回答,只是抱住她。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忘记它。这样生活才能继续。你说对不对?”
  李晓晨又何尝不知道?只是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清和,我们怎么办?”
  “会好的,相信我,会好的。”
  像在安慰走失的孩子。
  日落时分,李晓晨想去散步,廖清和和她一起去了。外面还是有些闷热,空气里还留有夏日里特有的烈日暴晒的味道,可想而知白天的温度有多高。小区里人很多,都是圾着拖鞋散步的,或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或牵着宠物狗遛弯的贵妇,也有手牵手的小情侣,以及相互搀扶的老伴侣。
  廖清和指着一对两鬓斑白,相互搀扶的老人对李晓晨说道:“再过四十年我们也像他们一样。”
  四十年,漫长的四十年。李晓晨觉得遥远。可是曾经一度认为长大是很遥远的事,十几年的时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的事。从十二岁到二十八岁,将近十六年,四十年也不过是两个半的十六年。那时也像眼前的老人一样,乌黑的头发变成了银丝,光洁的面容布满皱纹。哦,对了,廖清和说要在海边盖栋房子,然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真的很遥远。
  两人闲逛至大门口,看到很多人在那摆摊,有乌龟,金鱼,小白鼠,还有卖些小玩意。很多人围观,但真正买的没几个。他们也看了一会儿。李晓晨想买两只乌龟,廖清和说好,随她。于是两人蹲下,挑了两只,一只雌的,一只雄的。买了个小缸,给他们安个家,两只龟不会寂寞。
  李晓晨很高兴,几乎一个晚上都在观察那两个小家伙,头一缩一缩的有趣极了。她让廖清和给起名,廖清和说:“雌的叫李晓晨,雄的叫廖清和。”
  “有毛病。”
  “有什么不好的?以后我出差,想我了就叫那只龟。”
  “干吗要。叫汤姆和杰瑞吧,猫和老鼠。哈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谈恋爱。”
  “会的,你买回来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恋爱?猫爱上老鼠,听上去有点天方夜谭,不过也不是没可能。”
  “我只是让他们做个伴,不恋爱也没关系。”
  “不用担心,他们会恋爱的。一雌一雄不恋爱干嘛?睡觉吧,很晚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生小龟?”
  “你问问他们。”
  “讨厌。应该会吧。”
  “睡觉了,走吧。”说着拉着李晓晨往房间走。李晓晨无奈,只好跟着随他,的确不早了。
  第二天起来,一睁眼就想看看那两只龟怎么样了。大概天气热,两只龟从小毛巾里爬出来,在地板上慢慢的爬行,不时探着头到处张望,听到声响马上不动了把脑袋缩进去。李晓晨把龟缸里的水换了,两只小龟放进去,游得很畅快。
  这是个不错的早晨,以后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是看汤姆和杰瑞。李晓晨觉得自己真傻,以前就该买两只的,可以和她作伴。其实不仅仅是人,只要有生命的东西都可以给你带来快乐,比如这两只龟,比如书房里的那盆芦荟。看着她一节一节的长高,嫩叶变成墨绿色,叶片变宽,也是一种欣慰。简单的快乐。

坤坤 发表于 2011-4-3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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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三十五章[/b]

  廖清和连续三天没去上班,李晓晨打算周一去上班。廖清和让她多休息两天,她不依,说又不是生孩子,还得做月子啊。那天早上廖清和送她到公司楼下,还说晚上会早点回家。
  到公司,大家都嘘寒问暖一番,没感觉出李晓晨有什么异样,也不知道李晓晨在那些天里都经历了什么,照样嘻嘻哈哈的聊天,上网,做事。
  闲下来时,黄小丽又向李晓晨打听起林跃,问这问那。李晓晨有些不耐烦:“等他来了,你自己问他,我和他又不熟。”想着,这小女孩大概真的动了心思吧,很想语重心长的说教一番,想想,罢了,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呢。现在的小女孩,三分钟热度,过一段也就好了。
  林跃可能知道李晓晨礼拜一上班,吃过午饭就来公司,说是去区法院路过。人多,也没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没有言语的交流,依然能看到林跃眼里的关心,她不是木头,却只能无视。
  林跃一走,黄小丽又在叽叽喳喳了。
  “你怎么不自己问他,要不直接像他表白?”
  “晓晨姐,你看我这么淑女,怎么能做那种事呢?”
  “你淑女??”李晓晨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不说话还真像淑女,长发飘飘,长裙也飘飘。然后点头道,“是很淑女。我说,你能不能多做事,少说话啊,这样更淑女,懂不?那个律师就喜欢这样的。”
  “真的?”
  “真的,她的女朋友就是这样的,很淑女。”
  “哇,你还认识她女朋友?”
  “很奇怪吗?我还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呢,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
  “晓晨姐,你好狠哦,竟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不怕我伤心啊?”
  “老祁要的报表做好了没?”
  “还没有。”
  “那还不快做,尽想些没用的。”
  “知道了。”黄小丽嘟嚷着嘴。
  唉,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李晓晨一个下午都趴在桌上想些有的没的,想过去,想未来,想廖清和。她突然发现自己开始憧憬以后的生活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失去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和廖清和一样是想要孩子的,也许是年龄问题,也许是孩子能给人带来家的气息,也许因为别的。她知道,孩子没了,廖清和的痛苦不比她少,身上掉下的那块血,不仅是她的,也有一半是他身上的。他只是顾及到她心灵和生理上的痛苦没有表现得太明显,毕竟他是男人,她的男人。
  她曾经想过如果一直一个人,到了三十一二岁就去领养一个孩子,有个伴,至少可以让房间有孩子的哭声和笑声。
  廖清和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知道她心里秘密的人。想到这,李晓晨把脸埋在双手间。守了十一年的秘密,终于在那天晚上被发现,虽然痛苦,在那一刻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那是放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时刻提醒着她的过去,挪开时上面已经不再光鲜,起了皱褶,现在有人想要抚平她,让她回到最初的李晓晨。最初,最初的她是什么样子的?能回去吗?这些她不奢望的,廖清和也不知道最初的李晓晨是什么样的李晓晨。活泼乐观?或者安静平和是与生俱来的。
  廖清和是精明的,他洞悉李晓晨所有的一切。而他,李晓晨却有些看不清楚。对于他的解释不是无动于衷,她相信他所说的话,每一句都相信,她不知道除了相信他这个世界她还能相信谁。她知道他是真心待她好,疼他,想改变她,或者想进入她的内心。一起生活了大半年,说没有一点防备是假的,只是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一点点的不由自主的靠近,她贪恋廖清和给予的温暖,贪恋两人一起吃饭的愉悦心情,贪恋他身上的气息,还有有他在的每时每刻。
  就在刚刚,看到林跃时她想起廖清和。廖清和说她想他,他嫉妒林跃。他有什么好嫉妒的呢,他拥有全部的他,而林跃呢,除了有过情愫和一段记忆以外,他们是陌生的,没有任何心理上的交流,跟谈不上肢体上的接触,除了那次酒醉的失态。没有交集。从不敢渴望其他,心已经死。
  傍晚去了菜市场,一般都去超市的,今天路过时突然兴起,想进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菜。菜市场总是那样吵杂,还带着一股异味,人们却依赖与它,每天奔波也不过是为了能在这里买自己喜欢的菜回家填自己的胃而已,生活就是这样。
  李晓晨买了一条鲈鱼,鲜活的,清蒸,洒点葱花,浇上油,肉嫩味美。想着想着觉得肚子饿了。
  菜市场门口很多排摊的,很热闹,个个手上都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李晓晨也不例外。除了晚上的菜,还买了些平时常用的配料,自顾自的走着,不理会那些喧闹,菜市场到她家还有一段路。在行色匆匆的行人中穿梭。迎面骑来一辆自行车,李晓晨想躲,却不知往哪里走,骑自行车的少年也在让她,反而让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幸好,那骑车的人技术好,立马停下来,现在若换做是李晓晨骑车,她肯定不是相撞就是摔跤。
  两人同时说了“对不起”,都楞了一下,相视而笑。责任双方都有,虽然没有造成冲突和实际的伤害,毕竟给对方带来不便。李晓晨抬头看了一眼骑车的人,是个白净的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校服,看来还是个高中生,有急事吧,车子骑得这么急。少年再次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擦身离去。李晓晨不禁会后头来看了一眼,飞扬洒脱的青春。
  回到家里,先看了看汤姆和杰瑞,很精神的两个小家伙,切了两块刚买回来的肉喂他们。看他们吃完才着手煮饭。忌冷水,于是带上手套,洗洗刷刷。
  炒菜时,廖清和回来,闻到香味就进了厨房。
  “怎么不等我回来再煮?不能碰冷水。你出去吧,我来吵。”
  “不用,快好了。你看,我洗锅洗菜戴手套。”李晓晨指着流理台上的手套说道。
  说话间,廖清和双手已经环上了李晓晨的腰,在她耳畔哈着气,然后以一种宠溺的口吻问道:“今天上班累不累?”
  “不累。你快出去,都是油烟。”
  廖清和没有放开,看李晓晨炒动着锅里的菜,添加调料,这样的亲昵很少,却别有一番情调。
  “有没去看汤姆和杰瑞?”
  “汤姆和杰瑞?”
  李晓晨回头白了他一眼,很显然他没有把那两只小家伙放在心上。廖清和才醒悟过来,她说的是外面的龟。
  “有啊,一回来就看了。”
  “你撒谎。”
  “没有,真的,我包还没放下,就先去看他们了。他们好像相处得还不错。”
  “原来你回家第一个想找的不是我?”
  “孔夫子说得一点没错:‘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都没说。”嘴里这样说着,环在腰间的手依然不放开,贴着她的脸,看着锅里的豆角炒肉丝,“以后放两个小辣椒,放一点姜,炒出来会更香。”
  “是不是闲我吵得不好?”
  “哪里有,我只是教你如何吵得更好。”
  “好了,出去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去洗个手,帮我把碗筷摆上。”
  “再待一会儿。”
  这样的感觉让人心里暖暖的,一种渴望从心里油然而生。那种渴望是她一直以来都不敢去奢望的。占有。何许占有,她不是正在拥有吗?是因为她赤脚走过铺满荆棘的草丛,所以才让她拥有现在的吗?让人欣喜,也让人不禁茫然若失。
  “你以前的生活也是这样的吗?”
  “嗯?”
  “和你前妻也这样?”
  “如果这样,你认为我们还会离婚吗?傻瓜。”很轻松的口吻,语气里还带着欣喜,没有责怪李晓晨破坏了气氛。
  若是也这样,李晓晨有点不能忍受,还好听到的回答是否定的,尽管水分比较多,但她还是愿意相信。女人就是这样,明知道是谎言,还是愿意听。
  其实她也觉得扫兴,在这种时候提起他前妻,那个漂亮的,温柔婉约的女人。她心里不想提的,不知道为什么,嘴自己管不住般的就问了。有时她很想拨开廖清和的过去,去看个究竟,看看他和哪些女人交往过,和哪些女人关系暧昧,和她的前妻又是如何生活的,虽然知道这样不好。还好,也不过是想法,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吧。
  “今天不用开会吗?”
  “想早点回来给你做饭,所以会提前开了。”
  “好了,去洗手,吃饭了。”李晓晨掰开腰间的手,把另一个锅里的鱼拿出来,洒上早已准备好的葱,过油。灰白色的鲈鱼上有几道划痕,白色的肉暴露在外,让人食欲大开。
  两只探着脑袋的龟正在静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坤坤 发表于 2011-4-3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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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三十六章[/b]

  2006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房子涨了,物价也跟着涨,股市牛市了,青藏铁路要通车了,世界杯要开始了,社会和谐了。
  李晓晨不关心这些,她不需要买房子,买的两支股赵青青帮她看着,不去西藏,也不看球。
  网络上报纸上,世界杯新闻铺天盖地,即使你不看球,也会被那种气氛所感染。有时也会和廖清和聊起世界杯。对于热爱足球的男人来说,世界杯无疑是一场盛宴,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当作主角。廖清和也不例外,听到世界杯这几个字时,李晓晨看到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她连越位都不懂,自然也不会明白廖清和对足球的热爱。
  “二十几个人在那块草皮上跑来跑去的抢一个球有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为什么全世界的男人都爱看球?足球不仅仅是一项运动,更是一场战争,它讲究战略战术,讲究配合,讲究拼强,还讲究风格,汇集了男人的智慧和狂野。而且还充满了不确定性,不到哨子响,就不能定论谁胜谁负。”
  “你以前也踢球吗?”
  “当然,读书时还进过校队,我踢球很帅的。”
  “自恋。”
  “这可不是自恋,公认的。不信你去问问我姐。”
  “你姐怎么会知道?她和你一个学校?”
  “她有看过我踢球。就因为踢球,我不知道误伤了多少纯洁的心灵。”说这话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廖清和还向在收拾茶几的李晓晨挤眉弄眼。
  “你少恶心人,我刚刚才吃饱,等一下全吐出来了。”
  “唉,我在称述事实,不要一副鄙视的样子。怎么没早认识你,前几年我还踢呢,现在变懒了。”
  “那你也找几个人踢一场,展示一下你的魅力。”
  “现在就不用了,魅力只为你一个人展示。”说着顺手把她拉到沙发上压在身下,唇被堵上,李晓晨被吻得有些恍惚,很快清醒过来,推开廖清和,侧过脸望着电视,有些艰难的说道:“现在还不可以。”
  “我知道。”廖清和把脸埋在她胸前,不肯起来,贪婪的亲吻她的颈窝。李晓晨推着他,嘴里喃喃的说道:“起来,起来。”
  有二十几天没有做了,两人都有需要,都意乱情迷,无奈。廖清和只好起身去卫生间冲澡。李晓晨依然躺在沙发上没起来,盯着电视,却不知道在演什么。其实她也没想什么,只是发呆。廖清和出来看她眼都不眨一下,看了眼电视,新闻而已,那么专注。抬起她的头放在腿上低头轻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李晓晨意识过来,伸手捋了捋他额前湿漉的发梢,“什么也没想,看电视。”
  “在演什么?”
  “新闻。”
  “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看世界杯开幕式?”
  “你明天不上班吗?”
  “要,迟点去。”
  “你是老板当然咯,我可没你好命,不能迟到,上班不能打瞌睡,月底有一堆事要做。”
  “自找的,谁让你好好的老板娘不做,偏要去上班。”
  李晓晨仰着脸,眼睛争得大大的看着他。想起说要找工作那晚对她的冷漠,心里很不舒服。
  “我出去做事,你是不是觉得没面子?”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觉得你去上班又要顾家里太累了,像现在这样,你不觉得累吗?”
  “不会,很充实。结婚前,你是不是就想好不让我去上班?”
  “当时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以为你肯定愿意呆在家里。”
  “你是这么认为我的?”
  “不是这么认为你,大部分女人应该是这种态度。”
  “也许吧。”李晓晨看着电视思索片刻,叫了一句“清和。”
  “嗯?”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和我结婚的?”很奇怪,结婚这么久从没问过他这些,没问他在决定和另一个人完全陌生的人生活时是否焦躁,是否彷徨,是否犹豫过。在证书上签字时是否挣扎过,是否和她一样,对陌生的他和未知的生活不知所措。
  “你说呢?”
  “我怎么会知道。”
  “第二天,见面后的第二天。”
  “理由。”
  “不是告诉过你吗?”
  “那也是理由?”
  “其实是一种感觉,没有特别的理由。”
  “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李晓晨笑了,笑得有些夸张,有些干。
  “还说我自恋,你还不是一个样。”廖清和跟着他笑起来,不似她夸张的笑,他的笑始终是温和的,“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不信。一般理性的人都不会产生这种感情,那不过是被外表迷惑,一见钟情大多都是帅哥美女间产生的。”
  “所以,你我都是理性之人。”
  “理性个头,理性还会这么草率的结婚?”
  “现在不是好好的?”
  “假如现在事情往发放向发展,你怎么收场?”
  “你多虑了,我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就那么笃定?那好,从明天开始,我天天挑你的毛病,每天和你吵架。”也许他开始就笃定了她会选择这桩婚姻,是呀,有几个人能经受住这份诱惑?她也一样,不过是贪图他能给她带来安稳,能让她不再居无定所,四处奔波。
  “你敢。”说着,手捏上她的鼻翼,“我若没点本事,哪敢把你取回家。像现在这样不好?”
  “好。”
  “那不就行了,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晚上我们赌球好不好?”
  “堵什么?”
  “你挑吧?”
  “做家务。输的人负责第二天的家务,洗衣服,做饭,拖地板,收拾房间。衣服只能用手洗。怎么样?”
  “这么多?就洗衣服好了。”
  “那怎么个堵法,我不会看球,肯定吃亏。”
  “怎么会,我门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你可以先选球队,免得说我欺负你,但强队要让球。今晚的十二点的是德国对哥斯达黎加。你先选谁?”
  “我当然选德国队。上界世界杯哥斯达黎加好像和中国队打过,中国队被灌了了两个球,对不对?”
  “是。你也看球嘛,要让几个球给我?”
  “一个。”
  “一个?那不用堵了,明天的家务直接我来做好了,至少要让我三个球。”
  李晓晨虽然不看球,但三个球哪有那么好进,不依,“我不来,你明摆着欺负我不看球。”
  “我哪里有,那就让两个,最少也要两个吧。两个球我压力大,那个是弱队。”
  “那好,我也一起看。听说德国队的主教练很帅。”
  “他年轻时候更帅,就像我一样。”
  “又来了,不要脸。”
  叫着要一起看球的人,终究没等球赛开始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好听的世界杯主题曲没有唤醒她,只好被人抱进卧室,躺在廖清和怀里还说了句什么,廖清和没听清,以为她醒了,低头一看,眼睛还是闭着的,可能做梦了。
  第二天早上问廖清和战况如何,廖清和说4:3。李晓晨不相信,她看了新闻分析,明明说开幕式的比赛打得保守,通常不会大比分的。打开电脑4:2。两人打了平局。
  “你昨晚怎么不叫醒我?我们有没有说打平局怎么办?”
  “没说,那就洗衣机洗吧。”
  “还是攒着等今天晚上输的人一起洗吧,我今天要好好的分析一下形式。”
  廖清和听到这话,嘴角开始往上弯。
  “好啊,那留着吧。”
  10号晚上看英格兰和巴拉圭,李晓晨依然选择了较强的英格兰,让了廖清和两个球。这次,她也做在旁边看,她也和多数女人一样,不看他们怎么踢,而是看绿茵厂上的帅哥。廖清和看球时不说话,她也不说,很安静的坐在旁边看。今天终于听到了主题曲,很好听的一首歌,李晓晨想着明天要下载。
  比赛的结果是李晓晨输了一个球,李晓晨觉得廖清和阴险,不应该和她赌球的,下次再堵的话,让他先选。
  “这样不公平。”
  “我们不是说好了,让我两个球的,我觉得很公平。”
  “反正不公平。”然后嘟着嘴进了卫生间。
  衣服是用手洗的,是和廖清和一起挤在卫生间里,你一件我一件,慢慢搓干净的。两个人一起洗衣服,倒别有一番趣味。
  “我决定以后衣服用手洗。一起洗。”
  “啊?不是吧?”
  “这样有益健康,我们都没锻炼。”
  “你自己慢慢锻炼吧。”说着扔下洗了一半的红色内衣,在洗手台边冲了冲手。
  “喂,做事情这么能这样,至少要把今天的做完嘛,没头没尾的。”廖清和没理睬她,出去了。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好气又好笑,早知这样,就不必说这些废话。下次一定要赢,而且要多换几件衣服,让他一个人慢慢洗,哼。

坤坤 发表于 2011-4-3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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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三十七章[/b]

  小组赛廖清和并非每场球都看,如果早回来看九点的,晚的话看十二点的。但在多特蒙德的那场球,无论哪个时间段都会看。李晓晨记得22号那晚,他很早就睡了,既没看九点也没看十二点,等半夜醒来,习惯性的摸着枕边,发现没人。门虚掩着,客厅传来很小的电视声,想着应该是在外面看球。当时她很生气,不知是因为她半夜起来找不着他,还是生气他三点起来看球。
  站在卧室门边,看着专注的廖清和。客厅没有开灯,电视的散光衬在他脸上,有种阴郁感。李晓晨走过去,在他脚边蹲下,头靠在他漆上。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廖清和低着头轻抚着她的肩,用及其低柔的声音问她。
  “我醒来找不到你。”
  “口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好不好?”
  “不用。”
  “那去睡好不好?明天还要上班呐。”
  李晓晨抬起头,用还没睡醒的声音说道:“你也一起去,我一个人睡不着。”
  “这场球快完了,乖,你先去。”
  李晓晨看了一眼屏幕,穿换色球衣的巴西人正压着蓝色球衣的日本人打。她觉得很晃,于是换了一个姿势,把脸朝里继续靠在他膝上,不愿意出声,也不愿意进去。
  “现在几比几了?”
  “3:1.”
  “去睡好不好?巴西对肯定赢了。”
  “很快就完了,你先进去。”
  “不要,我要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睡觉。”
  “怎么啦?”
  “我一个人睡不着。”
  “那我抱你进去好不好?”
  “你和我一起睡吗?”
  “要看完这场球。”
  李晓晨不依不饶起来。她觉得在他心里,她没有多特蒙德重要,她讨厌起德国这个国家也讨厌多特蒙德这个城市,更讨厌多特蒙德这支球队,是它让他常常半夜不顾身边熟睡的她,起来看球,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这么小女人,竟然吃这样的醋。
  “我要你现在就睡。依不依我?”
  “要不你等我,加上补时还有20分钟。”
  “不要。”
  廖清和抱起她,想将她放在膝上,却被她挣脱,她气呼呼的回了房间。她是故意的,想看一下他会不会进来哄她。她等了很久都没听到脚步声,她伤心,以前见她生气,总是哄着她。想着在他心里,她没有那支球队重要。
  廖清和回来,在她身边躺下,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以为她睡着了。李晓晨挣脱。
  “你还没睡啊?”
  “你出去睡。”说着开始推他。
  “生气了?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乖,睡觉。”
  一听这话,李晓晨更来气,“我无理取闹了吗?我只是要你牺牲二十分钟的时间来陪我,你球赛可以明天看嘛,有重播,重播没时间看,我可以给你下载,网上一堆,随你怎么看。”
  “我这不是睡觉了吗?”
  “时间过了。”
  “不要闹了,我很累,睡觉。”
  李晓晨没想到廖清和竟然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一声不吭了。既然这样,她也转身,谁怕谁。两人背对着背,中间是峡谷。
  李晓晨睡意全无,过了很久,她以为天就要亮了,廖清和转了个身,继而呼吸声此起彼伏。她有些口渴,起来喝水。没开灯,摸索着进客厅,被茶几撞到,膝盖吃痛,明天膝盖上一定会有一块淤青。俯身揉了揉,绕过茶几,继续往饮水机边摸索。客厅里没有一丝光亮,这也许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那晚李晓晨没回卧室,在沙发上躺到天亮。她知道其实是她无理取闹,有什么理由责怪廖清和?也许只是借着夜晚的不清醒,任着性子胡来。从父亲走后,她从没这样的任性过,她以为她的性格里没有这一面,原来有的,只是没有人,也没有机会让她任性,她从来都是扮演明理懂事的角色。
  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已经躺在廖清和怀里,被紧紧的抱着。这样的拥抱让李晓晨生气不起来,仿佛昨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静静的享受这个宁静的早晨。
  “还在生气?”
  “以后不许你半夜起来看球。”
  “知道了,再睡一会儿吧,等一下我送你去上班。”湿润的唇贴在她前额。
  后来他们还赌球,赌注依然是洗衣服,李晓晨赢了一回,英格兰对厄瓜多尔的比赛。廖清和选英格兰让了李晓晨两个球,其实是让着她的。即使是这样李晓晨依然很高兴,看着廖清和在卫生间洗衣服,她很痛快。
  很长一段时间廖清和没有在凌晨三点起来看比赛,因为三点的比赛和德国队,和多特蒙德无关。
  7月初,傍晚下班时,李晓晨接到赵青青的电话。赵青青说她在S市,李晓晨当然不信,她如果来一定会提前通知的。神聊半天也没出结论,最后电话转交给屈娟娟,李晓晨还是不信,想着有可能是屈娟娟去她那了。
  “你有没搞错,来也不通知一声,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太不够意思了。”
  “我是想给你个惊喜,这待遇也只有你有。来出差,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就回去,我们在美食街,你要不要过来?”
  “我不去,你们吃吧。”
  “你敢不过来。少废话了,我漫游很贵的,把你老公带上,不然就不要来。”
  挂掉电话,李晓晨心里高兴,很久没看见赵青青了,真想她,没有见多年不见的好友更值得高兴。拨通廖清和的电话,说有应酬去不了,有点扫兴。还好,廖清和说争取早点结束,让他们安排一点活动,他过去。
  李晓晨没回家,直接去了美食街,推开包厢门,里面坐满了人,都是一对一对的,人很齐。一见到赵青青也顾不得和别人打招呼,先来个大大的拥抱。赵青青放开她,向她身后望了望道:“你老公呢?”
  “他有事,不过来了。”李晓晨环顾了一下包厢笑着说道;“还是青青有号召力,全来了,还带家属。”林跃和宋晴,屈娟娟和她男朋友,苏润明也带了女朋友,李浩不知从哪里拐来一个小女生,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只有她孤家寡人一个。还好,找青青也是一个人。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你老公也太不给面子了。”
  “他说吃完饭再过来,等一下有什么安排?”
  “你问他们。”
  两人的见面仪式终于结束,坐下来,李晓晨和他们一一打着招呼。宋晴看上去比上次清瘦了些,林跃和屈娟娟挨着坐,看到他们两个有说有笑,想起上次的事,心揪疼。人多吃饭有个好处,气氛好,心里的事很快被置于脑后。
  李浩的小女友很安静,坐在李浩旁边默默的吃东西,喝饮料。李晓晨看他们两个不像男女朋友关系,上次林跃说李浩暗恋赵青青,看来不是没可能,不过掩饰得很好,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少年,至少李晓晨没看出端倪。
  饭后,本来打算去K歌,赵青青觉得太闹,就找了家茶馆打牌,搓麻将,喝茶。说打打麻将,大家都来了兴致。一致赞同,很好的休闲方式。
  李晓晨和赵青青做林跃的车。一上车,赵青青就问李晓晨身体好些了没?李晓晨点了点头。赵青青叹了口气说:“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这句话引得坐在前排的林跃和宋晴都往后视镜上看。宋晴问李晓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晓晨还是肠胃不好那套说词。林跃没问。
  到茶馆,挑了个大的棋牌室,大家纷纷抢位置,一拨麻将,一拨打牌。李晓晨,赵青青,林跃,屈娟娟打麻将,李浩和苏润明两队打80分。宋晴和屈娟娟男朋友坐在旁边泡茶,观战。
  打了两圈,廖清和才来。他一来,李晓晨就让位了。
  “打得怎么样?”
  “没有输赢。”
  廖清和落座,“很久没打了,帮我泡杯茶过来。”
  李晓晨给廖清和端了杯茶,也给其他人添了些,嘴里还不忘说:“要给小费。”廖清和一坐下,局势明显发生变化,都是男人胡,屈娟娟和赵青青输得呲牙咧嘴,没两圈,屈娟娟也让位给她男朋友,只剩赵青青一人孤军奋战。赵青青拉着李晓晨坐她身边,说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两个人好歹气势上强些。
  男人打麻将不说话,只有女人们叽叽喳喳。还是打牌的那两对比较热闹,打牌之余还开开玩笑。一个晚上下来,赵青青一个人掏钱,屈娟娟保本,林跃和廖清和两人不相上下。当然没有收赵青青的钱。
  结束时,廖清和先下楼结账。李晓晨去卫生间,出门口时走得有点匆忙,撞上了同样匆忙走过的一位小姐,不料把那位小姐的手机打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李晓晨忙说对不起,捡起手机。抬头看了一眼那位小姐,浓妆艳抹,气势汹汹。一把夺过手机,检查了一下外观,按了开机键,半天没反应,白了她一眼说道:“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开不了机了,你说怎么办?还有这里也开裂了。”
  李晓晨心虚起来,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这什么手机一掉地上就坏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于是伸手道,“让我试试吧。”
  “你试就有用了?坏了就是坏了。”对方声调明显高了半拍,“说,怎么办吧?这样耽误了多少事。”
  “要不我帮你拿去修,我的手机先给你用?小姐,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我这手机是前两天新买的,刚刚上市的。”
  “小姐,那你说怎么办吧?是要我赔钱,还是赔一架新的给你?”看眼前这阵势,这女的不肯善罢干休。
  “陪钱?你知道这手机多少钱吗?”
  本来还觉得理亏的李晓晨一听这话,火“噌”的就上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手机是不是掉地上之前就坏了?”
  话音刚落,那女的一巴掌就过来了,没有任何征兆,把李晓晨打蒙了,脸上火辣辣的,捂着脸定定的看着她。这辈子还没有人打过她。
  “欠揍。”李晓晨从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居然动手打人,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拍”的一声,那女的左脸也挨了一巴掌,不过动手的不是李晓晨,而是看到这一幕的林跃。此时已有人上前围观。
  “你凭什么打人?”
  “那你凭什么打她?”
  “关你什么事,我爱打就打。”
  “你再说一遍?”林跃厉声道,李晓晨没见过这样的林跃,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道:“算了。”
  此时那女的才搞明白状况,原来和李晓晨是一伙的,和李晓晨一样捂着脸,嚣张气焰降了不少。
  林跃拉着李晓晨,越过那女人向一楼走去。

坤坤 发表于 2011-4-6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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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三十八章[/b]

  李晓晨低着头任林跃拉着,到楼梯拐角时她还回头看了一下,那女的不见了。大门正对着楼梯,廖清和站在门口等她。李晓晨抬头看到廖清和目光不在她身上,而是被林跃牵着的手上,突然意识过来,从他手中挣脱,往旁边移了两步。林跃似乎也意识过来,但神色如常。
  李晓晨迎着廖清和的目光,走向他,他的脸色并没有不好,但没有笑容。走到他面前时淡淡的对他们说了句:“走吧,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还没垮出门口,就听见一个女人大声的叫着:“你们给我站住,别想跑。”李晓晨停下脚步,听出了是刚刚那给她巴掌的女人的声音,回头望去,她后面还跟着两个魁梧的男人,看来是有备而来。
  “摔坏我手机就想跑?”
  “小姐,你想怎么样?”林跃及不耐烦的问道。
  廖清和不清楚状况,问李晓晨:“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把她手机撞掉地上……”李晓晨看着廖清和,很委屈,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脸怎么啦?”
  李晓晨低下头,没出声。
  “把手机给我看看。”廖清和伸手向那女人要手机。
  “刚刚她已经看过了,不能开机,还裂了。”那女人还是那么嚣张,后面两个男人也恶狠狠的。
  “给我。”声音很大,把李晓晨吓了一跳,抬头看他,满脸愤怒。显然那女的也被震住,乖乖的递过手机。
  廖清和按了一下开机键,然后取下后盖和电池,看了看,抬头向那女人说道:“是不能开机,而且机壳也摔坏了。你想怎样?”
  “我这手机是新的,刚刚上市的。”女人重复了一遍对李晓晨说过得话,语气很不客气,还带着炫耀的意味。
  “我知道是新的,而且价钱也不便宜。你说你想怎么样?是赔钱给你还是买台新机给你,或者我们帮你拿去修?”廖清和恢复常态,像在谈生意。
  “有没搞错,我才买了两天的手机就拿去修?”
  “不然这样我给你一张名片,明天去我公司,送你一台全新的,而且价格也不比这个便宜多少。前提是向我老婆道歉。当然要一模一样的机子是没有的。”
  “谁信你的鬼话,出了这个门你们还认账?再说,我就要一模一样的。”
  “那你是要我们赔钱咯?”
  “你知道多少钱吗?”
  “那你说多少钱?”
  这下那女的有点楞住了,转头向身后的男子嘀咕着。
  他们三个也没说话,闷闷的站着等着他们得出结论。旁边有些人在围观。宋晴和赵青青两个也进来,在问发生什么事了,林跃简单的说了一下。其他人先没等他们,先走了。
  “按市场价7200块钱。”开口的是后面穿黑色T恤的男人,他手臂上有刺青,看上去怪可怕的。
  “7200?这手机是值这么多钱。”说着“砰”的一声响,手机被狠狠的砸在地板上,围观的人都惊讶不已,李晓晨看着地上摔成两半的手机,懵了,她没想到廖清和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上前去拉他,叫了句“清和。”廖清和摔开她的手臂,没理她。
  “怎么,想打架?”两个黑衣男子围上来,推搡着廖清和。
  “你们想干什么?”旁边的林跃也走上前,站在廖清和旁边。
  廖清和身材高大,站在他们面前也不吃亏,用了一把猛力推开他们,理了理衣服;“我现在就想让你们给我老婆道歉,手机我还是会给你们一架,不比这个便宜多少。如果你们执意要这样,我耐心是有限的,没办法,只好奉陪到底。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此时茶馆经理走过来,一脸笑脸的要做和事老:“几位,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好好商量什么事都好解决。”
  “去你妈的,谁跟你文明?你今天到底给不给这钱?说一句痛快话,我没功夫跟你这里绕弯弯。”说话的还是刺青的男子,口气似乎吃定他们了。
  “要多少?”
  “你没听见哪,刚刚说了7200,还没算我们莉姐的精神损失费。”
  “7200是吧,老板你听见了吗?给我作个证”廖清和对茶馆经理说道,然后转身问林跃;“林律师,7200块够不够敲诈勒索罪?”
  “够了,而且数额较大。”然后掏出手机,打算拨号。
  听到“敲诈勒索”几个人脸色唰白,那女的马上转变态度,说;“小三,小五,算了,算我们倒霉,走吧。”
  “等等,我可没说算了。老板,事情是在你这里发生的,有人敲诈勒索,你有责任报警,我手机借你。”廖清和说着,从口袋里淘出手机。
  旁边的李晓晨拉着廖清和;“算了,算了,给她一架手机,我们回去吧。”
  廖清和没理她,继续盯着眼前的三个人。
  “大哥,对不起,冒犯了。”女的在廖清和面前低下头小声说道。
  “和谁说呢?”
  “大姐,对不起。”听了廖清和的话,转向李晓晨继续低着头小声说道。
  “大声一点,我老婆没听到。”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回去吧,我累了。”李晓晨拉着廖清和往外走。
  “滚,今天算你们走运。”
  手臂无刺青的男子蹲下将摔成两半的手机捡起,三人灰溜溜的走了。
  几个人在茶馆门口站了一会儿,赵青青拉着李晓晨的手,和宋晴一起说了几句安慰话。
  廖清和跟林跃说下次找个时间一起吃饭,林跃说好。临走时,林跃看着李晓晨的脸,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拉着宋晴上车离去。
  赵青青回酒店,和他们同路。两人坐在后座。
  “你不去我家吗?”
  “你家哪有宾馆住着舒服?”
  “你把住宿费给我,保证你像住五星酒店。”
  “你少来。”
  “好不容易来一趟,见一面就走,干脆别叫我出来。郁闷!”
  赵青青白了李晓晨一眼,“小姐,我不是来旅游的,能见一面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你就知足吧。下次要是有机会来多住几天。”
  “下次要到什么时候?”
  “说不准。”
  “那我明天早上去送你。”
  “不用了,很早要起来。”
  在酒店门口,两人拥抱,依依不舍的道别,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能见面。
  车上,一路无话。本来一个好好的夜晚被刚刚发生的事给破坏了。李晓晨知道廖清和不高兴了,尽管脸上没表现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还觉得委屈呢。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现在还疼。手捂着被打的左脸,上面一定有那女人的手印吧。
  李晓晨想问他手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几个人突然改变态度,灰溜溜的走了。看他一声不吭,也没了兴致。打开车窗,热风吹进来,和车内的空调风混合。李晓晨第一次感觉这个城市是安静的,车窗外车水马龙却掩盖不了车内的CD声,低沉婉转的古典乐曲,压抑到了极点。人行道上的行人在说笑,但距离她很远她听不到。头抵在车窗上,看着和她擦身而过的行人和车辆。
  下车时,李晓晨很主动的走到他身边,陪着笑,手勾了勾他的小指,廖清和没反应。李晓晨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然后快步向电梯走去。电梯孩子30楼,李晓晨不愿意等,推开楼梯间的门,准备爬楼梯。幽暗的楼梯常年无人行走,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从底层的楼梯扶手往上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没有边际。寂静。寂静。让人发慌,连呼吸也有回音。李晓晨还是执意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走,在每个拐角处跺一下脚,以此来获取点点光亮,赶走黑暗。
  原来有这样一个地方,与外界隔绝。那里有一扇门,只要轻轻一推,外面就是五彩斑斓的世界。而门内阴暗潮湿,如死一般的沉静,让人不由得绷紧神经。
  走了十层,觉得脚底痛,脱了高跟鞋,光着脚继续往上爬。七月天就是坐着不动也出汗,更别说爬楼梯,李晓晨觉得额头上的汗顺着眉心眼睑往下滴,让人有种错觉以为是眼泪。背上湿透了,衣服沾在皮肤上黏黏的。爬到23楼,在楼梯口坐下,穿上鞋子擦干脸上的汗水,调整呼吸,才打开门出去。
  没有按门铃,掏钥匙开门。廖清和已经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李晓晨从茶几边走过时,瞄了一眼电视,某个台在重播球赛。廖清和抿了抿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也不问她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他不担心她吗?她真后悔怎么不再楼道里多待会儿,到下半夜再回来,越想越气,真想把包往他身上砸。就这样看了他良久,终究仍下包去冲凉。
  那天晚上廖清和看完三点的比赛才上床。李晓晨在迷蒙中记起,那天是7月5日,在多特蒙德进行的半决赛,德国队对意大利队。之前他们说好的,赌哪支队进决赛,输的人要洗一个礼拜的衣服。这一次,李晓晨没有选择权,她只能选意大利队。他们也说好了不看三点的比赛,廖清和没有履行约定。

坤坤 发表于 2011-4-6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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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三十九章[/b]

  李晓晨很早就醒了,软软的席梦思床垫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身旁的辗转反侧,不愿意睁眼,天应该大亮了。廖清和也醒着,或者从球赛结束就没睡过。这是一个没有拥抱的夜晚,这样的夜晚极少。两个独立的个体,一同躺在一米八的床的两端,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闹钟还没闹,李晓晨第一次不想赖床,想快点逃离这个让人依恋的被窝。宁静的清晨,在二十三层的高楼没有声音,连枕边人最熟悉的呼吸声也因他清醒着而没了踪迹。她既不想躺在床上也没有做早饭的欲望。这是怎么啦?让人没有一点欲望。她突然有些想知道谁进了决赛,不要紧,等一会儿去公司上网就知道了。
  又是翻身的声音,李晓晨深吸了口起,平躺着没有动,她感觉到廖清和的脸正朝着她。若是平时他一定会转身拥她入怀,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蹭着,或者轻吻她的脸颊,她习惯于这样的亲吻和拥抱。而今天没有。
  冰凉的手掌贴在她的左脸上,轻轻的摩梭。那是昨晚挨了巴掌的左脸,当时微肿,疼了很久。而后是唇,细细密密的吻着。李晓晨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停止了,不敢出声,怕自己忍不住会扑到她怀里放声大哭。
  只是轻吻脸颊,并没有拥抱她,而后便躺回了原位,两人中间足足可以再躺一个人。那一刻,李晓晨任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多么渴望他能给她拥抱,多么渴望他能抚着她的脸以他惯有的低柔的嗓音问她;“疼么?”他不知道,她疼的。
  那天早晨他们谁也没煮早餐,各自洗漱,然后各自上班,谁也没多看谁一眼。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查看德国队和意大利队谁进了决赛。看到结果是意大利时,李晓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觉得早上廖清和没理她德国队输球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她恨德国队为什么不争气,也讨厌那个叫莱曼的门将,是他没有把守住德国队的大门。
  十点时接到赵青青电话说已经回到家。李晓晨没和她说和廖清和闹别扭的事,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朋友结婚后就变得疏远了。她不愿意告诉赵青青她和廖清和的点滴,不是她们的交情不够深厚,只是不愿意。
  中午十一点时,老板突然来公司,把她们杀个措手不及。还好没什么事,只是过来拿一份文件,这次林跃没来,同行的是另一个人,看样子是老板的朋友。有点面熟,但李晓晨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临走时,那人有些不太确定的问李晓晨;“小姐,你认识廖总?”
  这一问让李晓晨一楞,但还是没想起眼前的人是谁,然后不好意思道;“您认识清和?”
  “当然,你是他太太?不记得我了?我是老锺。去年十一月我们见过,你们请我吃过饭的。”
  李晓晨记起,也许是廖清和的朋友。那次请客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大多都只有一面之缘,她不涉足廖清和的朋友圈子,记不起是正常,况且那次有些不愉快,根本没有去多余的精力去注意那些客人。
  “哦,知道知道。”李晓晨装作恍然大悟状,打着哈哈。
  “你是清和的老婆?”座在一旁的老板问道。
  “是。段总认识清和?”李晓晨有些奇怪,难道老板也认识廖清和,看来这世界真是小。
  “嗯,认识,很久没见了。”
  认识?那晚上回去得问问他,可转眼一想,他们现在正堵着呢,怎么问。
  中午吃饭时,想着世界杯,想给他打个电话的,号码都拨了,在通的那一刻掐掉了,也不清楚到底通了没。
  下午竟有些胡思乱想起来,想下班时廖清和会不会在楼下等着她,一起去买菜,然后回家一起下厨;转念又想回到家,廖清和是不是已经准备好饭菜在等着她,烛光晚餐;或者他会来电话约她去逛街,去看一场电影,两人冰释前嫌。
  知道自己在瞎想,但还是往停车场看了看,不免有些失望。廖清和终究不是那种浪漫之人。他还在生气吧,生气林跃牵了她的手吧?所以他才发那么大的火,把机子摔了?其实当时她没感觉的,只顾着脸上的疼和那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她根本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林跃牵她手的事,她想林跃也是那样吧!后来她也恨自己不争气,干嘛惹出这样的事情,自己挨巴掌不说,还和廖清和堵成这样。
  进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鳜鱼,据说是野生的,准备晚上炖汤。廖清和喝汤时的幸福感让她满足。渐渐的她也不仅仅是喜欢喝汤,更爱上了煲汤,从材料的购买到煲汤的过程都是幸福的。
  饭菜上桌,廖清和还没回来,如果有应酬他会说的。李晓晨坚信他晚上没有应酬,只是忙,很快就回来,或者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却不愿意去拨他的电话。呆呆的坐在桌边,看着热气腾腾的菜和汤,慢慢冷却,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肚子从饿到不饿。有几次对门的门铃声响,她以为是自己家的,兴冲冲的去开门,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倔,打个电话是会疼还是会掉一块肉?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她:凭什么要她打电话,她昨晚已经主动向她示过好了,他早上若是给她个拥抱不就什么事也没了?这样趴在餐桌上想着,竟睡着了。
  这一睡,醒来时快十一点了,有一条腿还处于麻痹状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桌上的冷饭冷菜,心里一片哀伤。他还没回来。他真的生气了,还从没对她这样过,这样比吵架还难受。
  门铃响时,她正在冲澡,刚好开始打沐浴露。门铃一次一次急促的响起,她心里着急,没人开门。还没冲干净就裹着浴巾出来。廖清和以前过了十点半从不按门铃。从门孔上望出去,没有看到人,贴着门叫了声;“清和?”外面没有声音,她不确定是不是他。
  “清和,你自己掏钥匙开门好不好?我正在洗澡。”
  裹着浴巾的身体还在滴着水,头稍的水从脸、脖颈上往下流,分外难受。她站着的地方一滩水迹,湿湿的。
  “清和?”李晓晨有叫了一身,还是没人应,她几乎以为又是自己听错门铃时,钥匙转锁的声音才姗姗响起,等不及他开门,快步走回卫生间,继续着未洗完的澡。
  出来时,廖清和正躺在沙发上闭幕养神,满面通红。李晓晨小声的问了句;“吃了没有?我给你热点汤,今天买了条鳜鱼。”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吃饭?”廖清和没有睁眼,这是他的习惯。
  “要喝汤吗?”李晓晨没等他回答就去了小餐厅,把菜和汤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她有些饿了。微波炉里的白色透明转盘在橘黄的灯光下一圈圈慢慢的转着,还发出“嗡嗡”的响声。看着微波炉边餐盘里的荔枝肉,更加饿,几乎能听见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喉咙不停的咽着口水。她转身拿了双筷子,也顾不上冷热便狼吞虎咽起来。饿过头时不觉得,可洗了个澡,胃又复苏了。
  “你没吃饭吗?”
  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转身,廖清和就在眼前。李晓晨噎着了,不停的捶着胸。隔着一步的距离,还是闻到了他身上刺鼻的劣质香水味。心里一沉。
  “猪!”
  廖清和从齿缝里蹦出这个字后,转身走了。李晓晨被噎得难受,从微波炉里拿出汤,想也不想就往嘴里送。,被烫的直吐舌头。喉咙里的食物总也不下去,舌头烫到,心里难过极了,泪水就在不经意间从眼眶溢出,止也止不住,却也么有声音,无声的流淌。
  等喉咙的东西咽下去,李晓晨还是觉得饿。装了一碗饭放在桌前,慢慢的吃着,她不想再被噎到。客厅里没有电视声,廖清和该是去洗澡了吧?等一会儿让他喝一碗汤。吃晚饭,默默的收拾完,盛了碗汤,放在客厅茶几上。
  廖清和还在浴室。李晓站在阳台上,等着风把头发吹干。远处霓虹灯闪烁,夜色很美。向下望去,马路上一辆辆车驰极而过,稀稀落落的行人,如蚂蚁般,只只点点。
  被人从身后拥住,力度由轻而重。他身上的刺鼻的香水味被清香的沐浴露取代,李晓晨把头靠在他胸膛,整个身体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她只想靠着。廖清和低下头,脸贴着她耳畔,轻蹭着,慢慢变成了唇,从耳后到脸,到唇。李晓晨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转了个身,回应着他的吻。激烈而缠绵,让人失去理智。两人一步一步往后移,直到幽暗的墙角。欲望一触即发,相互撕扯着衣物,忘了置身何处。
  没有衣物的阻隔,贴着冰冷的墙壁,一丝凉意提醒了李晓晨,这里是阳台。
  “我们进去吧。”有些娇喘的在廖清和耳边低声说道。廖清和捡起地上的上衣遮盖住李晓晨,拦腰抱起,往室内走去。尽管楼层很高,阳台很暗。

坤坤 发表于 2011-4-6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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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四十章[/b]

  第二天醒来,枕边没人,李晓晨以为是个梦,可看着□的自己,摸着声旁还有余温的被窝,是真实的。
  穿好衣服先去客厅看了看,没人。进餐厅,餐桌上放着牛奶和面包,杯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宝贝,我早上有事,先走了,自己去上班;来不及煮稀饭,牛奶和面包很难吃,但也要吃,乖。傍晚我去接你下班。
  看着这张字条,李晓晨笑了,这算是和好了吧。昨晚虽然极尽缠绵,也不过是肢体交流,没有言语,和往常一样相拥而眠,只是安静的相拥。
  心里的某个地方被某种情愫塞得满满的。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揣怀这这样的幸福,洗漱,吃早餐,等公车。又硬又难吃的面包变得很香,很有嚼劲。一个上午不时的哼着小曲,生活很美好,就连办公室的黄小丽和老祁也被她的心情所感染,气氛融合,每个人都心情愉快。
  中午一般都在公司叫外卖,各吃各的。老祈这两天签了一个大单,心情大好,说要请他们吃饭,还让他们要吃什么随意挑,叫餐,黄小丽和李晓晨偷偷商量着要宰老祈一顿。叫外卖很慢,李晓晨心情好,人也变得勤快,竟然主动要求跑腿。黄小丽说她肯定不是中彩票就是捡钱了,那么高兴,还愿意顶着大太阳去打餐。
  其实老祈请客,他们也不好意思叫贵的,毕竟一把年纪了,不容易,虽说老而弥坚。打算打包附近的一家台式快餐。李晓晨连伞也没撑,顶着太阳步行到餐厅。午饭时间人很多,排着队,点了老祈和黄小丽爱吃的菜。打包好,在前台付钱时,遇见了欧阳于芊,廖清和的前妻。
  距离上次见面有些日子了,这是她们第三次见面,这次的欧阳于芊与以往不同,穿了件宽大的白色T恤衫,脸上还有些许斑,没有化妆,即使如此也无法掩盖她的美。
  她也在结账,与李晓晨肩并肩站着,是和两个朋友一起来的。
  “你好!”
  是欧阳于纤主动打招呼的,美誉称呼只是淡淡的微笑,李晓晨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也微笑着点头;“你好!”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正想告辞,没想到欧阳于芊开口邀约;“有空吗?聊一会儿。”
  “我要打包回去,他们还等着呢。”李晓晨指了指餐桌上打包好的饭菜有些难为的说道。
  欧阳于芊点了点头,“哦!”
  李晓晨思索了片刻道“要不我让他们先帮我送上去吧!”聊就聊,没什么,不去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好!”欧阳于芊让朋友先走,“对面有个咖啡厅,我们去那做一下吧,这里太吵了。”
  “好。”
  李晓晨打了个电话回去和老祈说了一声,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向对面走去。过马路时,走在前面的欧阳于芊还拉了一把走在后面的李晓晨,躲过了身边奔跑的人群。此情景,外人一定以为他们关系很不错,至少是熟识。若让廖清和看到他的前任妻子和现任妻子这般手牵手过马路的情景作何感想?
  进咖啡厅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欧阳于芊点了杯果汁,李晓晨要了杯卡布奇诺,她很久没喝咖啡了,上一次喝是和廖清和第二次见面,真快,转眼九个月了。
  “你不点份牛排什么的吗?这加牛排不错的,我常来。”
  “没关系,我等一下回公司吃。”李晓晨不想对着陌生人吃饭,而且还是看着她吃。
  “叫一份吧。”没等她答应就叫来服务生点了份澳洲牛排,服务生弯着腰,微笑着问道;“要几分熟?”
  “七分。”李晓晨回答,转而问欧阳于芊;“你不再吃一点吗?”
  “我刚吃饱,早知道碰到你,我就不吃了。等一下要是想吃,我再叫。”
  两人都微笑着。
  “清和知道你在这里上班?”
  “知道。”李晓晨很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廖清和以前也不让她出来工作?
  “那就好。这里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以前也是做这些工作。”
  “清和和你说过我吧?”
  李晓晨点了点头,其实只说过一次,第一次看到她的那晚,后来从没提及,或者说起也是李晓晨问的,她甚至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多久。曾经千百次的想过廖清和与他前妻,眼前这个女人的种种,只是不敢去深究。
  “清和很喜欢你。”
  李晓晨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我看得出来,你们上次穿情侣装去逛街,我们以前从来不逛街,他顾着他的生意,我做着我的事。”
  “我们也很少出去。”
  “我见过你们好几次,只是没上去打招呼;听说你们是相亲认识的?”
  “嗯。”李晓晨承认,低下头喝了杯咖啡,在她前妻面前承认他们是相亲结婚,心里有些不甘,这样一说无疑是在宣告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人和人真的很奇怪,我和他恋爱结婚,虽说没有吵过,但总觉得走不进他的心。而你呢,是相亲结婚,而且听说是认识的时间很短,却那么好……”欧阳于芊盯着果汁杯沿,似在对她说,也似对自己说。
  好,也不代表什么。至今她仍不觉得他们之间有爱情,充其量是感情。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上廖清和,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爱。过去对林跃的喜欢和思念如果是爱的话,那她爱过的。可现在对廖清和的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情感,她依恋他,在乎他的看法,对于他对别的女人的暧昧让她嫉妒,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他们说真爱只有一次。
  这翻话,李晓晨不知道改说什么好,听起来,欧阳于芊对廖清和有很深的感情,想必一定是廖清和对她过于疏忽才导致了离婚的局面。
  整个过程都是欧阳于芊在问,李晓晨在答。她本就是个不善于掌控局面的人,而且聊天的人还是自己丈夫的前妻,和她的条件不是差一点两点,心里五味陈杂。
  “你怀孕了吗?”李晓晨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欧阳于芊微笑着点头,脸上写满了幸福。孕妇是最美的,她们孕育着生命。李晓晨想去失去的孩子,如果在,她也可以穿宽松的T恤了。而今也只能无奈的苦笑。她羡慕她。
  “你们不打算要孩子吗?清和喜欢孩子。”
  “要。”
  “有个小生命在你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肚子一天天隆起,那种感觉很奇妙。等你以后怀孕就知道了,我现在后悔没有早点要孩子。”
  “几个月了?”
  “四个月。能看出来吗?”
  “看不出来。我是因为之前见过你苗条的身材才有疑惑的。”
  刚刚欧阳于芊说廖清和喜欢小孩,李晓晨一直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她知道廖清和喜欢孩子,原来不是。这些她一直和别人分享。
  “其实我们女人也不要计较太多,那样不容易幸福的。我以前不懂。”这是分别时欧阳于芊对李晓晨说的话,李晓晨她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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